丁厌好吃好喝地养了两天,又能跑跑跳跳了。
这一次和爱撒娇玩捉迷藏,他吸取教训,开头就往房子里躲,蹿上三楼的空房间,反锁房门。这下看那个变态怎么抓得住他。
然而他终究是年轻,见识短浅,不知变态的深度和广度。
爱撒娇!居然会开锁!!!
他还躲在窗帘后窥探窗外,企图监视敌人的动向,浑然不知身后已有人撬开了门锁,无声无息地潜入……
预感不对劲,丁厌一扭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近在咫尺,他吓得惊叫腿软,却插翅难飞。
本轮游戏他只坚守了十五分钟便败下阵来,然后被人堵在墙角挠痒痒,笑得快断气。
爱撒娇给他上第二堂课道:“记住啊,永远不要坐以待毙,哪怕是处在你认为安全的环境中,也不要放松警惕。如果锁上门之后,你不是松懈地坐着玩儿,而是把柜子桌椅搬过来抵住门,那你至少能多拖延我两分钟。”
丁厌:“两分钟能干什么……还不是会被你抓到,早两分钟晚两分钟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爱撒娇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你先休息,半个小时后我们再来今天的第二轮。”
“四十五分钟吧……”丁厌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啊,你这双眼睛,又有谁忍心拒绝你呢。”爱撒娇用装腔作势的声音感慨。
丁厌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恭维话,但为了撺掇着爱撒娇去楼下厨房帮他要甜点,他还是卖乖道:“我们一起去?”
——爱撒娇英语极好,应该说这里的每个人口语都比他好;他的学习进度向来缓慢,于是懒劲儿又犯了,只想依赖别人。
爱撒娇正要答应他,但突然受窗外的讲话声吸引,趴到窗边,俯瞰楼下的绿地;丁厌也凑热闹趴过去。
绿莹莹的草坪上,狼狼叼着飞盘静立不动。抱着一叠洁白床单的佣人teres,在用她胖胖的身躯拦下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和一位银色短发的老太太。
三人说话吵吵嚷嚷的,语速快如连珠。
丁厌毫无主人翁意识,多亏了爱撒娇提醒,他才想到该下去看看。
可来到楼下,他依旧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英式英语太难懂了!尤其这些人对话还带着各自的口音。
爱撒娇拿出一张大额纸币,塞给那名高大的陌生男人,然后和teres说了两句,又跟银发老太太轻声细语地讲了些话,三个纠缠不清的人顷刻间全闭了嘴。
teres抱着要换洗的床单走了。男人扶着老太太转身离开,但她一步三回头,好似极为不舍;接着她挡开男人的手,颤巍巍地走回来,一语不发地塞给丁厌一把锡制钥匙。那是张皱纹横生的面颊,却依然悉心地涂了粉底遮去雀斑,薄唇抿着口红,嘴角的一道道细褶被嗫嚅的口型牵动着,可最终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直到她被人扶着走出大门,丁厌还握着钥匙立在原地,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男朋友跟你说了吗?”爱撒娇告诉他原委,“这位老妇人是庄园的前主人,老年痴呆了,总想回来找她死去的丈夫。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是送她来这里的司机,不清楚状况,在问你家佣人要车费。”
“这样啊……那就这么赶走她,是不是有点无情?”丁厌纠结道,“她只是生病了,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但快九十岁的老年人,行动不受控制,你把她留在这儿,她可能稍不注意就不见了,如果受伤了摔倒了,你能为她的生命安危负责吗?”爱撒娇很现实道,“不知道她女儿在哪里忙什么,怎么不看好她,总放她乱跑。”
丁厌:“她给我这把钥匙是什么意思?”
“可能看你可爱,想送你礼物,身上有什么就给什么了。”
“我能要吗?不然我还是还给她吧?”
“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她的家人会来找你要的。”爱撒娇习惯性地搭着他的肩,“我看了你的短视频账号,你不如改叫「心地善良的小公主」”
什么污七八糟的鬼名字……丁厌说:“这是你的取名风格!不适合我!”
***
到了睡前时间,丁厌玩够了手机,缩进被窝,道:“我今天见到你说的老太太了。”
楚瀛:“嗯,他们告诉我了,你被吓着了吗?”
“没有!她老了也好美丽呢。”丁厌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今天收到的锡制钥匙,“她还给了我这个,你是不是有她女儿的联系方式?还给她吧。”
楚瀛端详着钥匙,在指间转动它,“这难道是阁楼那个小房间的钥匙?”
丁厌:“什么小房间?”
“在四楼有一层阁楼,用于放置废旧的桌椅、挂画、烛台等器具,我前两年上去过,那里的墙上有扇一被锁住的门,雕工精致,里面大概率还有一个小房间。可是我没找到钥匙,不知道是原主人没给还是搬家时弄丢了,这么大的建筑,不可能没有死角;而我又不想破坏那扇木门,所以没太在意。”
“……那咱们上去看看?”丁厌说动就动,下了床,披上自己的外套。
楚瀛哪能不依他,况且想一出是一出是生活情趣的主要来源。
两个人觉也不睡了,大半夜开着手机的电筒,跑去房子四楼探索秘密角落。
为了营造幽深的氛围,他们特地没开灯。丁厌怕摔跤,牢牢挽着楚瀛的手,掌心因紧张而发麻出汗,但心头更多是雀跃和激动。
“我们好像在拍恐怖片啊,像不像去年看的那部美剧《鬼入侵》……”
昏暗的走廊里,楚瀛的脸庞晦暗不明,说:“你的联想能力很丰富,真的不害怕吗?”
“自己家为什么要怕!”丁厌拉着人跑起来。
通往阁楼的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尖锐的噪音使人头皮发紧。楚瀛从放蜡烛的铁架边缘找出生锈的钥匙,打开了灰扑扑的木门。
丁厌被灰尘飞扑一脸,呸呸两下道:“这上面不知道有多少螨虫……我下去还要再洗一遍澡。”
昏黄的吊灯亮起,楚瀛凭记忆搬开一张沉沉的书桌,揭开后面的油布,把倚靠着墙的几幅木框油画挪到一旁,露出一扇对比阁楼里的其他物品而言,还算崭新的小门。古怪之处是这扇门只有.5米高,并不是便于成年人通过的尺寸。
丁厌递上钥匙,两人蹲在矮门前对了对锁孔,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