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戏。”杨觉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赵熙拧紧了眉头, “看的什么戏?你不是说那云娘子要见毛遂自荐被你选出来的人。你都选好的人了, 还有什么戏好看的?”
一脸不解地盯着杨觉, 杨觉却怎么都不肯掀开谜底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气啊!话总是只说一半,真是能把人气得半死!
“娘子说了, 崔家七娘在云府碰了壁,许是要打扰公子了。”在赵熙想动手对付某人的时候, 绿袖突然回头巧笑道了一句。
杨觉既然说要搬离云府, 自不曾怠慢, 连夜便搬出。
不过, 这把云家隔壁买下来什么的, 既免了人非议,又方便了云锦绣随时可以请教,杨觉之前没有明说,也算是给了云锦绣一个惊喜。
既然只有一墙之隔,崔七娘见不着云锦绣,肯定得寻上杨觉。
“男.女有别。”对绿袖提起的人,杨觉只有这样一个答案。
这让绿袖露出了笑容,毕竟她也有所耳闻了,某一位女郎前来青州最主要的目的正是眼前的这一位公子呢。
不过,上赶着的女郎,几乎都是居于下风的。
聪明的女子,都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得太过直接,让男人可以将你的情谊玩弄于股掌之间。
杨觉这样的男子,确实令天下女子趋之若骛,不过,想让这样的男人将你放在心上,并不容易。
“杨公子。”绿袖一番提醒并非空穴来风,瞧,他们刚出门口,迎面便行来那位艳若牡丹的女子,崔氏七娘。
可惜,女郎得见心悦之人,满目皆是春.色,无奈媚眼抛给瞎子看,杨觉站定,保持一定的距离,疏离地问:“崔娘子何意?”
是喽,身为世家的女子,别说只是传出订婚的可能,就算真定下,急吼吼跑来堵到人家郎君门前的,这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绿袖算阅人无数,故而早在崔七娘吃了云锦绣的闭门羹之后,已然猜到崔七娘会做什么。
不过,原以为她猜到了而已,没想到杨觉同样也猜到了。
可惜,猜到又如何,杨觉并不打算配合。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到手的权势都能不为所动,更让绿袖心惊。
崔七娘生平从未遭遇过男人的冷脸,骤然碰见杨觉这般冷酷对待,面上流露出了惊色,咬住下唇,不可置信地望向杨觉。
啧啧啧!这般的姿态,弱不经风,泫然欲泣,惹人心生怜意啊!
“既无事,请回吧!”杨觉浑若不觉,女人的手段他见过无数,压根不上这当。
崔七娘如何能想到,杨觉竟会如此态度,眼见杨觉往前走去,立刻迈出一步,显得心急地道:“公子当真愿意居于人下吗?还是这般不通情理的女子?”
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这样的话,崔七娘是明知两家相隔不远,也比谁都更清楚,发生在杨觉府门的事,定一字不落的传到云锦绣的耳中。
所以,这是有意为之。
绿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清河崔氏,兖州世族,看来这些人应该达成某一种共识了。
“鲜卑攻城略地,残杀百姓时,不知崔家何人同鲜卑作战?”面对崔七娘迫切似乎想为杨觉讨回一个公道的态度,杨觉全然不为所动,仅此一问。
崔七娘一顿,连忙解释道:“崔氏皆是文人,不曾上战场。”
“文人与女子,在你看来,谁更弱?谁更该避之后方?以求庇护之?”杨觉岂不知。
世族,皆是钟鸣鼎食之家,虽非世禄世卿,却也是得天独厚。
三代四世同朝,把持朝堂,独断朝纲,这便有了无数人心之向往的权势,也能惠及后世。
只是,以文为弱,这是他们这些自诩饱读诗书的人敢理所应当说出口的话?
崔七娘张了张嘴,岂不知杨觉言外之意。
“你可知,你口中所谓不通情理的女子,在青州兵马尽亡,朝廷舍弃,百姓惨遭屠戮时。以一己之力,孤身入城,游说百姓,以令城中所有老弱妇孺,但凡有一口气能动的人,纷纷都拿起他们的锄头,棍子,甚至是家中的热水,一起对付鲜卑。方有今日鲜卑被赶出青州,由我汉人守卫的结果。”
杨觉不解,一群只会坐而论道,求得旁人庇护的人,哪里来的脸敢说云锦绣的不是?
崔七娘万万没有想到,杨觉竟然对云锦绣如此维护。
“情理?尔等目中无人,入青州却不敬我们青州的云娘子,这就是你们的理?”杨觉既然开了口,又怎么会就此罢休。
一个两个想当着百姓的面挑拨离间,更想让百姓认定云锦绣挑事,为他们带来麻烦,只为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了争权夺利的机会?
打的如意好算盘!
无奈站在他们面前的杨觉不是傻子,由不得他们在青州兴风作浪。
“杨公子,他们分明是到我们青州闹事的。”自打杨觉喊出那句话开始,本来路过的人竖起耳朵又不敢留下,毕竟杨觉的威严还是有的。
结果他们听见了什么?
敢情眼前这个女子看着长得漂亮,却有一颗坏心眼,竟然想中伤他们云娘子,企图让他们青州不太平!
这事可就大了!
凭你是长得再漂亮的人,闹事什么的,谁都容不得!
“不,我不是。”眼看百姓围过来讨要说法,崔七娘终于慌了。
“那你刚刚说我们云娘子的坏话是怎么回事?”崔七娘想否认,可以啊,好好地解释解释,为什么她一来堵上杨觉就说云锦绣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