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昀也被感染,揉着眼泪说好。
然而这时候的真心相拥的女孩们还不知道。
之后随着时间流逝,大家都会不知不觉间渐行渐远,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圈,然后逐渐断掉联系,就连互相的面庞,都会模糊在记忆里。
俞清昀想,池彻心里的她,应该也会这样吧。
意识到这一点时,俞清昀已经从长北大学远程毕业,获得了优秀毕业生称号,成功地拿到了m国交换的大学里的直博研究生offer。
旧金山房价高,虽然她作为留学生中最优秀的那位,拿到了全奖,被补贴了不少房费,但她也不敢过多挥霍,跟一位来自西班牙的女同学一同合租在郊区。
女同学叫nn,性格开朗活泼,热情大方,热爱交际,在男女比例极其失衡的旧金山,更是受欢迎。
旧金山湾区总被人称为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nn常觉得崩溃,俞清昀倒是觉得很享受湾区的这种稳定和细水长流。
在nn的影响下,俞清昀竟也能依葫芦画瓢地说一两句西语,她教俞清昀te mo,俞清昀跟她学了学,然后问nn这什么意思,nn狡黠地眨眨眼,说是谢谢你的意思。
俞清昀信了,直到跟一位卖拉曼恰奶酪的西班牙店主说了这话,瞧见对方露出惊讶的眼,她才知道自己被nn骗了。
追着nn捶了一顿后,nn才告诉她,te mo是我爱你的意思,而且因为它程度过深所以不常用,一般表达我爱你用te quero就足够了。
nn在纸上写出这个词语时,俞清昀愣了愣,总觉得眼熟,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又一年中国新年即将来临,.日是俞清昀生日,nn张罗着众人给她准备了一个生日惊喜。旧金山多雨季在冬春两季,她生日那天,湾区刚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生日蛋糕是他们亲手做的,俞清昀被他们骗到唐人街的一家中餐厅。
刚收起伞,一推门进去,俞清昀就猝不及防见到一架小型无人机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生日蛋糕朝她冲过来。
要不是她躲得快,今天非要和蛋糕来个亲密接触。
nn从角落里跳出来,愤愤地叉腰骂操控无人机的mke真是个lemon(蠢蛋),mke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她,说他一个星期速成的无人机能开成这样,已经是个genus了!
两人吵吵嚷嚷着,众人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选择阵营,拱着火。俞清昀无奈摇摇头,视线一撇,看到倒在一旁的无人机,突然就没由来想起了已经很久没在脑海里的出现那个人。
她在想,若今天是他来操控无人机,nn应当只会花痴地冒出星星眼吧……
停。
俞清昀用力摇摇头,把念头都往外甩。
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该如此的。
都好几年过去了,她在旧金山待的时间,都快赶上她和池彻在一起的时间的三倍了。明明时间飞速推移,过去的事情都应当不断地被深埋在尘埃下的,再拿出来时,也没有丝毫波澜才对的。
但俞清昀却十分慌乱地发现。
她想起池彻的次数竟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从来都不是在很直接的时候,而是在无数个不经意的小瞬间。
比如走在路上,网红操控着无人机飞过她头顶的时候。
比如她深夜胃疼,却发现nn还在趴体,而她只能自己出门买药的时候。
比如nn不小心把“啊”的音和她名字最后一个字连读起来的时候。
比如有浪漫的法国男生追求她,给她送了一桶荔枝味棒棒糖和一后备箱的玫瑰花的时候。
比如穿越机竞速赛的消息在大屏幕上滚动宣传的时候。
…………
每一个小瞬间的累积,都像是朝她心脏里多扎上一根极为细小的银针。
刚开始没察觉,到后来有感觉时,那股密密麻麻的疼痛却早已经席卷了全身,一次又一次地发作,看不见尽头地往复。
永远难以治愈。
晃间,nn和mke已经互相做了个鬼脸,结束了争吵。
众人聚到餐桌旁切蛋糕。
雪白蛋糕上有一串歪歪扭扭的西语,有人问nn什么意思,nn拍着胸脯骄傲地说,这是西班牙语“生日快乐”的意思。
俞清昀一愣,垂头看去。
【felz cumplenos.】
……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在哪见过te quero和felz cumplenos了。
在那一年。
在长北初雪来得最晚的那一年。
在老小区后面的空地上。
在与蛋糕同样雪白的雪地里。
众人正跟着nn蹩脚地学着这个词语的读音,nn突然瞥到俞清昀,哑然失笑道:“嘿bby,你也不必如此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