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很想再抽一次试试运气,奈何兜里没信仰点,万般不甘地关掉了点仙池界面。
她转头一看,灰兔还蹲在供品桌上,手里捧着一块野菜饼,一脸沉思地端详。
钟灵怪:“怎么不吃?”
“我在想怎么下口……”
“这还用想?”
钟灵径直上前拿起一块饼子,送到嘴边。这可是她收到的第一份供品啊,一定要好好品尝。
结果一口咬下,牙齿差点被崩飞。
“tu!这饼咋这么硬?!”
钟灵瞪大眼睛,反复翻看着手里的面饼,这哪里是野菜饼?这分明是磨牙棒吧?!
“所以,我说要想想怎么下口……”
灰兔转过身,钟灵才发现它的大板牙缺了个小口子。它左寻寻右觅觅,最后看中了脚下的这张供品桌,它高高举起野菜饼,敲向桌子边缘,妄图像松鼠敲橡果一般,把野菜饼一敲两半。
“咔嚓——”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灰兔欣喜地看向手里的饼子,却发现野菜饼完整如初,倒是桌沿被敲出一条裂缝。
“呜哇,我的紫檀木八仙雕花供桌!”
钟灵飞扑上去,抱着裂痕的桌角哭嚎,吃了兔子的心都有了。
罪魁祸首灰兔见闯了祸,连忙叼起敲不烂的野菜饼,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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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樟回到山脚下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挨家挨户地通知村民们,即刻放下手里的农活,去村头开会。
村民们越聚越多,卫樟挨个点名查数,确定大家都到齐了,他爬到一块大石头上站好,清了清嗓子。
“大家请安静,今天卫某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卫樟情严肃,拖着长音。底下的村民们颇有些不耐,村子里总共就这么些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能吃饱饭是顶天的大事了,耽误了他们做农活,才是误了他们的大事。
“我今日去山顶的山庙拜见了山娘娘,山娘娘对我们擅自在此地定居,和猎杀山中野兽,已有不满……”
卫樟话音落,底下的村民就躁动了起来。
“真的假的,我们住的这荒山野岭,还有山?”
“村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了,这可怎么办,惹怒了山,是要遭祸事的……”
“那山娘娘是何态度啊?若要供奉,我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呀。”
卫樟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放心,今日我已诚心供奉过山,山同意我们在此居住,但前提是以半山腰的桃花林为界限,不得越线打猎。”
“可是这样,以后我们岂不是只能在半山腰下捕猎?”
“这也总比被驱逐了好,山娘娘已经很仁慈了。”
听到村长这么说,大家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唯独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质疑道:“村长,若说起打猎,就数你家长铮平日里猎回的野兽最多,你天天吃肉,总不能不让大家跟着喝汤吧,编出一套山的说辞,不准大家打猎,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男子和卫樟年纪相仿,个头不高,嘴角长着一颗痣,就是钟灵在居民信息里看见过的那位,不服卫樟做村长的齐大智。
“再说了,既然是山的旨意,为何偏偏只告诉你一人?山顶的那间山庙,我也不是没去过,里面破破烂烂,哪里像有山居住的模样,莫不是你年纪大了,臆想了个山出来?”
随着齐大智的质问,村民们有的也被说动,心生疑惑。
他们信任卫樟的人品,可这件事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当初举村搬迁,一路千辛万苦,卫樟废了不少心力,他年纪大了,现在又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臆想出一个山来保佑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卫樟从怀里掏出一物,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山娘娘赐给我的,命我好好播种,你仔细瞧瞧,到底是我卫樟臆想,还是确有此事。”
正是那两袋不知道是何品种的种子。
众人拿在手里稀罕地争相传看,只见一袋碧绿一袋莹紫,确实不似凡物。
齐大智顿时闭上嘴,不敢吱声了。
没想到卫樟还真找到了山,齐大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仙不敬。
“山娘娘非但没有驱除我等,还赠与我种子,我们理应感恩戴德,谁若是不遵山之令,敢越界捕猎,或是对山不敬,我卫樟第一个把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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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钟灵右手拿着锤子,左手拿着一块小木板,化身木工对着供桌敲敲打打。
灰兔躺在一旁的草地上,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肚子也吃得撑了起来。它旁边放着一只碗,碗里装满了水。它终于找到了吃这饼的方法了——在水里泡软了再吃。
“啧啧,这届村民不行啊,送来这么难吃的供品,明显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呀!”
钟灵把木板搭在裂开的桌子下沿敲严实,根本没理会灰兔的挑拨离间。卫樟没胆子拿残坏食物糊弄自己,上回变作兔子溜进卫家,看他们自己吃的也是这种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