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芒果吧。”
冰凉甜腻在舌尖化开,闷热的气息散去了些,严昀撑着下巴看她吃,灯光照亮他的侧脸,鼻子高挺,睫毛很长。
白线被他柔柔目光看得脸颊发烫,翻着纸盒找多余的勺子,发现只有一把。
“你要吃吗?”白线挖了一勺冰淇淋,试探的纠结的问他。
严昀不自然的把双手迭在桌上,咬唇也按耐不住嘴角上扬,白线脸颊可疑的红,就要收回时严昀抓住她的手腕,吃掉了她喂的冰淇淋。
“蓝莓味的。”舌尖舔过牙齿,回味着。
白线低着眼,睫毛又长又弯,盛了一勺刨冰放进嘴里含着,用着同一根勺子。
严昀碰了碰自己耳坠,捂着笑意藏不住的嘴扭头看向江对岸灯火通明的都市:“这里的夜景好好看。”
白线也看向他看得方向,点头,小声的:“嗯,好看。”
“你住在这里,会不会看腻了呀?”
“不会,我初中开始就住校,周末都在吴姐家——也就花店里住,只有寒暑假才回这里。”白线解释。
严昀疑惑:“我记得你说,家人在外地……”
白线色黯淡下来:“我外婆,她很早之前就跟我外公离婚了,不怎么管过我。你呢?怎么一个人住啊?”
还能后半夜叁更跑出来给她送吃的,父母也不管管。
原来如此吗,她没说她的父母,也许不该多问。
严昀先深一口气,长长呼出来,故作轻松的说:“我爸爸妈妈前段时间车祸去世了,哥哥在打理企业很忙没时间,所以就我一个人在家。”
白线愕然看向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爷爷患癌去世的时候,她整个人在游离,没情绪没着落点,魏云里把她交给吴姐就离开,她望着魏云里的车尾才后知后觉的痛哭,感觉不单单是失去了最爱她的外公,而是世界天翻地覆,她看不到未来的路。
“悲伤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我们要为离开的人活得更好。”
只有同样经历了至亲的人知到,不管什么安慰都没法抚平内心的悲伤,那些疼痛只能自己消化,警醒自己看淡过去一切才能给时间以疗效,十七岁的严昀比十二岁的白线更懂得。
“是呀。”严昀叹息,心情却依然沉重。
江面驶过货船,鸣笛的响亮声伴随着夜晚凉风吹来,白线的长发被吹乱了,严昀侧眼看她将一缕长发撩回而后。
纤纤玉手,乌黑秀发,真好看。
“什么时候才来电呢?”严昀感叹。
白线拢住吹起的裙摆,有些不好意思的:“应该还要很久,如果你困了的话……”
“我不是那意思,我们还没吃完冰淇淋呢。”严昀摆手,椅子向她挪近。
他只是想感叹美人美景微风不燥却没那个胆子说出来,于是改成感叹这电停得好罢了,如果让他和她坐到天亮,他都是乐意的。
“公告栏里说要停电一周左右。”
“啊~是嘛?”严昀难过里藏着兴奋:“那我明天晚上也来给你送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