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就给我回家休息,跑出海边干嘛?不知道危险吗?”严枫显然动了怒,只是一贯秉持着温和教导的哥哥作风,压抑着脾气,尽量的心平气和。
秘书不过是转身回去拿件外衣的功夫,车和严昀就已经不见踪影,父母车祸的惨状严枫还历历在目,他倒却忘得挺快,怎么叫严枫不生气。
严昀明白哥哥是担心他的安危,不想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出事,他此刻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妥,心虚道:“我来找白白……”
女孩干净明亮的笑眼浮现于前,一身白裙从车上下来,小猫咪趴在她肩膀叫唤……莫名的,严枫更为恼火了:“严昀,你是叁岁小孩吗?喝酒以后和她跑去海边!自己想疯,也不管别人安危的拉着别人陪你疯吗?”
严枫不知道白线和老师同学在这边团夏令营,他以为严昀酒意上头拉着白线跑到了海边,两个热恋中不顾后果的幼稚小孩,只考虑到赤脚踩沙滩的浪漫,一点也不知晚上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
“哥,对不起,明天回去。”严昀没过多解释就低头道歉,他从小就这样,只要哥哥喊他全名,就代表要严肃以待,对于哥哥的责备或劝导他都听着,并深深反思。
严枫没有再苛责严昀,交代他后天跟着谭举去工业区的工厂巡查,挂电话前静默了几秒,严枫最后说:“你女朋友看起来很胆小,很需要人保护。”
严昀愣了愣:“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白线发信息告诉他明天早上五点起床趴山看日出,互道晚安之后严昀却睡不着,双手交迭枕在后脑勺,盯着车顶,想爸爸妈妈,想今后的生活,想不听不管哥哥的要求,无所顾忌和白线天天在一起。
海边的山林早上雾气很重,他们起来时已经有其他游客登上了观光的山顶,雾气散去了些,从山脚到半山腰,蜿蜒而上的楼梯处处有人,有同学哀怨上去看人头。
在老师的鼓励下大家又激情满满的背上书包,誓要开出一条血路的气势,没爬两分钟,一个个体力不支的扶着栏杆绝望的往上看。
白线轻喘,细汉冒出来,付堂耀靠过来要帮她背包,白线拒绝,余光中发现熟悉的身影,往下看去,严昀双手抱胸虎视眈眈,出类拔萃的身高和气定闲的气场,与周围伏腰往上走的人对比鲜明。
付堂耀也看到严昀,隔着老远距离感受到严昀比刀利的压迫,悻悻收手。
白线对他挤了挤眼,他眉头邹得更紧,好像很不满意她怕老师看出端倪不许他靠近的决定。
“那个男生好帅呀!”白线的女同学发现鹤立鸡群的严昀,和其他女生小声嘀咕,一起偷瞄着帅哥:“他好高呀!有一米八几吧!”
男生听到了,跟着一起讨论:“他好怪呀,没背背包还摆酷,不会是什么团伙人士吧?”
“长得那么帅都可以靠脸吃饭了,还去做什么团伙人士呀!你们就是嫉妒!嫉妒人家长得帅!”
然后男女生就吵起来了,边走边吵,甚至延伸其他,被冒犯的女生情绪激动的追着男生掐手臂,老师也管不了。
白线在旁边听着他们吵,对严昀被误解成团伙人士,感到很好笑。
如他们所料,观景台上人山人海,恰好这时是橘红太阳与海平线相切的难得景色,都往观景台边缘挤。
在拥挤中,白线和老师走散,要看老师淹没在人潮中,听到老师大喊一声:“十点半营地集合啊同学们!”
白线在人群后面,除了能看到海面飘着的几朵被染成红色的云,余下的都是高举着手机相机的手臂,齐泱泱的对着大海拍。
正垫着脚争取看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阳时,细腰被粗臂环住,一副墨镜戴鼻梁上,严昀贴在她身后:“带你去一个可以看到太阳的地方。”
透过墨镜看到的太阳比较温和,圆圆的橘红色,随着时间推移褪色成白色,晨雾散尽,阳光变得灼热伤人。
严昀手放她肩膀,手指勾起一缕长发玩弄,见她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严昀不解道:“怎么了?”
她仰头看他,墨镜很大,把她脸衬得很小,红润的双唇抿成线,柳眉也邹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
她娇气说:“忘记喷防晒,要被晒黑了。”
“晒黑更健康,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你养白回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在爱美呀,真可爱。
严昀满眼宠溺的牵过她的手,避开她老师从另外一条路下山,贩卖各种小吃美食的摊贩占了半天路,早起看完日出的游客纷纷觅食,很热闹,也排了好长的队。
“想吃什么呀?”一眼望去差不多是海鲜烧烤,好不容易找到一摊卖海鲜粥也已只剩一些残羹冷炙,严昀怕娇弱的白线吃坏肚子。
白线指着一摊没几个人排队的海鲜面摊:“就那个吧?海鲜面。”
在尝试做短视频博主的朱灵雯和小姐妹到绳滩打卡。大小姐从来没有对一件事那么认真过,熬夜写文案,凌晨四点爬起来占据最佳观赏位置拍了几个钟,完成拍摄开开心心下山想吃顿海鲜大餐,还没走两步就看到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严昀坐在路边的小凳,细致的拨开虾壳喂给白线吃。
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朱灵雯愉快的心情立马降至谷底,腋下夹着相机叁角架,不顾小姐妹的阻拦,气呼呼的走了过去。
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
“狐狸精!”朱灵雯就觉得长得好看的白线是狐狸精:“你们怎么在这?故意膈应我呢!”
白线和严昀齐齐看着突然冒出的朱灵雯,两人反应都有点淡漠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朱灵雯更来气了,叁角支架“啪”的放桌上,一副要撸起袖子干一场的气势。
严昀眼变凉,声音也沉得可怕:“她叫白线,别那么没礼貌。”
朱灵雯有点怵严昀秋后算账的无情无义,收敛了点,但还是气势汹汹的对白线说:“白狐狸精,你是不是知道我来绳滩,所故意带阿昀来绳滩,让我看着难受?”
白线很迷惑的摇头,轻声细语的对自己怒气冲冲的女孩说:“学校老师组织夏令营地点在这里,和同学来的,很碰巧,你不信的话就不信吧。”
后半句有那么一点懒得解释。
“哼,才不信。”朱灵雯才不相信她说的话,什么学校夏令营,怎么没见她的其他同学呢。
白线半碗面就饱了,严昀见她吃饱也放下了筷子,扫码付款,还好心的问一句朱灵雯:“你吃不吃?要不要我付钱?”
“不吃不吃!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们一样的东西!”
“行。”严昀为她的骨气赞赏的点头肯定,同时牵起白线的手:“我们走了。”
“严昀!你个混蛋!你都没给我剥过虾!”朱灵雯眼睛湿润,他们相扣的手刺眼,像根针扎进她心里。
严昀:“你有病吧,自己没手?”
冷酷的对待朱灵雯,却低眸细察白线脸色,怕她误会生气,还低声温柔解释一句:“我确实没给她剥过虾,灵雯性格大大咧咧的,从小当她兄弟处。”
不想被路人围观到掉眼泪,即使胸口很酸楚,朱灵雯倔强逞强的把眼泪咽回去。
心里画了一百零八个圈圈诅咒严昀被绿,朱灵雯愤愤不平的拿起叁角架,就随便往边上扫一眼,看到了望着白线远去背影哀伤失的付堂耀。
白线说她是和同学来的,那个是她同学?那眼里的黯然伤,该不会是喜欢狐狸精吧?
朱灵雯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跟上失意转身的付堂耀,拍了拍他肩膀:“喂!你认识狐狸精吗?就是叫白线的那个。”
“我是认识白线……”付堂耀一脸懵,什么狐狸精?
“你也看到了,她跟别人在一起了,但是我告诉你啊,他们是一对狗男女。”
付堂耀心里翻涌着难受,朱灵雯的话又让他一时转不过来,但有一点他明白了,就是严昀根本不是白线的哥哥。
付堂耀越是难受朱灵雯越是开心,她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笑嘻嘻的调侃人家:“你的爱情没了,快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