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怕是不敢用的。
这么想,他便又觉得好笑,问道:“你的心魔与执念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偷看,竟没有么?”
随之游反而诧异了。
阎王低笑,“我试过了,唯有你的不行。”
他又说:“倘若你不愿意,也无事,只是我多嘴罢了。”
“无妨。”随之游索性停止了调息,她支着脸,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想当年,也不是我吹,是天道都想让我成。但是呢,我这人吧,天生傲骨你懂吧?就是那个,那个句子什么来着,就是,忘了。反正我呢,天生就是个二五仔。”
阎王心惊胆战地听着她这没文化的话,小心翼翼道:“你是想说反骨?”
“哦对,反骨,差不多意思。”随之游继续指点江山,手臂挥舞起来,话音潇洒,“谁也别想教我奴颜卑骨。”
……如果是以前,他必然又觉得她在吹嘘。
但想起仲长狸幻境的画面,他便相信了。
既然如此,又何苦证道。
他想。
但随之游仿佛看出来他的表情一般,笑道:“我证道,只为证大道荒谬。”
阎王回味了下这句话,不敢再多问,唯恐折损气运。
随之游也不多说,继续调息。
阎王却生出恻隐之心,低声道:“谢疾近日已下界,为治理八海之乱。”
随之游睁开眼。
他又说:“他对你情谊如此深厚,想必帮你遮掩些用剑的痕迹,并非难事。”
随之游道:“懂不懂什么叫一剑霜寒十四州啊?我一出剑,万一修仙界全炸了,新仇旧怨都来找我怎么办?”
阎王:“你倒也没有这么出名吧?”
随之游:“别说了,我怕你被我的粉丝们冲。”
阎王:“……?你说话方式倒真是令人不懂。”
随之游脑子活络起来,心想该怎么找到谢疾。不过比起怎么找,更忧虑找到后开场说什么好。
师傅,那年杏花微雨,我动手捅了你,或许一切都是错的??
师傅,你还记得几百年前,大明湖畔捅了你一剑的随之游吗?
师傅,我想和你困觉……嗯!?
随之游暗暗将这乱七八糟的话唾弃了一遍。
而阎王又化出了云镜,开始看起了仲长狸那念念不忘的爱情故事,却陡然想起主角之一就在身边。
他看了下闭眼调息的随之游,决定将云镜收起,却听随之游道:“你继续放呗。”
阎王:“你不是在闭着眼么?”
随之游有些恼怒:“让你别关就别关,我在听。”
虽然看过去的恋爱往事很尴尬啦,但不看看他的心魔执念,以后他万一找上来可怎么应付。
阎王:“……行。”
他便继续放着,那镜中正正是一只毛绒小猫钻进她被窝的场景。小猫仿佛真跟不懂事的小猫似的,窝在随之游脖颈里蹭了蹭,黏糊糊的。
阎王:“……”
受不了了,一想到这猫是仲长狸,他有些崩溃。
但紧接着着,那猫儿身上一阵金光浮现,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便浮现其中。他漂亮的面容上有些懵懂,狭长的狐狸眼却已眯起来,白色猫耳在头上翘了翘。
他身下的随子游面色惊诧,眼睛瞪圆。
仲长狸笑吟吟,薄薄的红唇勾起几分弧度,话音带着几分压低的笑。
他说道:“我来报恩了。”
阎王:“……!?”
随之游:“……!?”
她尴尬得咬牙,也不调息了,睁开眼就冲过去打碎云镜,“别看了!下面要付费了!”
阎王非常艰难地消化掉自己的好兄弟、堂堂治山帝君、上古狐竟在自荐枕席这个事。
许久,他面色复杂看着她,最终只留下一句话,“我以后绝不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放心吧。”
谢谢,且不说仲长这番姿态属实有点恶心到他这个好兄弟,就凭仲长口口声声说在凡间都是她对着他百般讨好,他不得已委身的鬼话,阎王就觉得这仲长怕真是无药可救,荒唐至极了!
随之游:“……?”
这话听着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