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昂都好的不行,就不说冯修正了。
但陈思雨依然在卖关子,伸手摸装在麻袋里的枪,一摸,又故意说:“哎呀,这可是冯修正同志的大宝贝,我不能碰吧。”
冯修正立刻把枪推了过来:“随便摸,只要你跟我坦白从宽就行。”
他恨不能化身悟空,可陈思雨是悟空都打不败的白骨精,他,服了!
陈思雨立刻收手,挑眉:“那不行,全北城的小将准备收拾你呢,那么天大的内幕消息,我收一千块都不为过,摸一下枪就告诉你,我傻呀。”
冯修正明白了:“绕了半天弯子,你想要枪呀。你不早说,来来,给你。”又说:“但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陈思雨,我可就要不尊重妇女了。”
他要大开杀戒!
陈思雨也不装了:“对。”正好发了工资,又有编导费,她把三张大团结递给冯修正,说:“枪我要,你三十块钱买的,我仍然给你三十块。”
冯修正的怒气值已经到定点了:“成交!”
陈思雨要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他就真要抛开党性,大开杀戒。
啪,一张报纸砸在冯修正怀里,头版头条:痛批修正.主义。
再啪的一张,啪啪啪,昨天的,今天的,《北城晨报》,《北城晚报》,《青年报》,每一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痛批修.正主义。
陈思雨抓过枪,说:“把枪拿来,赶紧去改名字吧,趁着会还没开,赶紧到方主任那儿报备一下,今晚你就安全渡过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冯修正不喜欢读书,虽然看报纸,可也从不思考。
但他醒悟过来了,他的名字叫修正,而现在要批的,正是修正。
事儿倒也简单,因为‘修正’是白云依照前几年的政策给他起的假名,他真名叫冯大钢,虽然难听了点,但至少小将们挑不出毛病来。
冯修正转身就跑,到前台时,正好看到思想委的人在贴大字报,贴的时候直接在修正二字上划了红叉,试想,当小将们来开会,领略会议精时,看到修正二字,会怎么想,会怎么批他。
找到方主任,冯修正当场就说自己要改名,眼修正.主义划清界限。
方主任其实还没想到这一层,但冯修正一提,他就想到了,并当即给他改了名字,还夸冯修正:“咱们小冯很有觉悟,划清界线非常及时。”
冯修正大松一口气。
但同时,作为无赖,莫名其妙被人讹了,他心里肯定不痛快。
那不,终于拿到了枪,俩姐弟正准备回家,冯修正在后面喊:“陈思雨。”
轩昂是扛着枪的,一个哆嗦,手一紧。
陈思雨回头:“怎么,你不服气?”
被讹了,冯修正当然不服气,虽然愿赌服输,可气不平,咬牙切齿:“老子顶多也就被你讹这一回,至于以后,咱们走着瞧。”
为了泄愤,跟踪骚扰,或者造谣生事,可就不一定了。
陈思雨说:“看来你不但对政策不敏感,无知,且自信,还是个笨蛋,你还特别冲动,原来,你是凭借白云给你写稿子,武斗才出人头地的,我虽然不会助纣为虐帮你去斗人,但万一你那天碰上像今天一样要命的事情,念在咱们都是朋友,我肯定会提点你,救你命的,当然,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这叫pu,把他打击到无地自容,再稍微给点甜头。
但它特别管用。
冯修稍思索,理解能理满分:“你虽然不会帮我,但有麻烦的时候会救我。”
“对呀,所以以后不能再骚扰我,故意惹我生气了,你要尊重我,也要保护我的名声,谁要造我的谣你要坚决的帮我当场澄清,不然,万一我被下放,可就没人在关键时刻救你命了,你说对不对。”陈思雨说。
思考片刻,冯修正默默点了点头,听到礼堂里喇叭响,跑步前进,走了。
轩昂从头看到尾,真想给姐姐竖个大拇指。
北城第一名小将,就这样被他姐收拾的心服口服。
……
既枪已经到手,等到冷峻回来,让轩昂把它交给冷峻,一桩假的娃娃亲,就可以变成真的了,冷家的危机,也就可以安全渡过了。
当然,陈思雨还得跟弟弟解释一下关于枪的事,‘娃娃亲’一事她就不提了,简单解释,只说这把枪能帮冷峻一家很大的忙。
“真的吗?”轩昂架着枪,瞄准鸡窝,咧嘴笑:“我就说嘛,咱爸天天抱着它,肯定是因为它特别重要的原因,叭!”
“叭个头,没听到龚主任回来了,快去抢钢琴。”陈思雨说。
轩昂还是小孩子,虽然喜欢弹琴,可难免也会懈怠,更何况今天拿到了他爸的枪,高兴嘛,就说:“今天就不练了吧,让我玩会儿枪呗。”
“下周末再休息吧,到时候你冷哥就回来了,咱约你冷哥在家吃铜锅。”陈思雨说。
话说,下周就又到发粮票的日子了,吃铜锅,那得多爽啊。
轩昂一秒就被动员了:“好呐。”
上辈子,是作为卷王,陈思雨才坐稳王牌编导的,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休息二字,看轩昂走了,边做饭,她边构思下周的新舞,正想着,有人敲门。
是几个穿黑色便装的男人,为首的递来一张纸,上面是市思想委的公章,那是一份调查介绍信。
陈思雨注意到其中有个人身材比较高,人也比较瘦,还很年青,看其步态像个军人,于是多看了一眼。
“我们是市思想委的,我姓马。”打头的男人说:“陈思雨,有一个叫金小丫的同志举报,说你故意隐瞒肺结核,感染了空院军人,有这事吗?”
金小丫是个什么鬼?
那个年青军人看陈思雨一脸困惑,解释:“金小丫是冷梅同志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