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乔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是程珏，在他叫了自己一声后，她才知道那人是谁。
她抽了张纸，把水渍擦干后，走到阳台门口处。
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按灭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宋诗乔抱胸看着他，不说话，半晌，他开口打破平静。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新环境很友好，日子不忙但却充实，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呢，这一年多，国外的生活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刚开始各方面都有点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只是——”程珏顿住，抬眸看她，宋诗乔静静等他接下来的话，礼貌而疏离。
程珏抽出根烟，含住烟嘴，拨开打火机，明黄的火焰映衬出他的脸，宋诗乔漠然的眸子对上他满眼藏不住的悲伤。
“有时候，会很想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想，你现在在干什么，会和谁在一起，做着什么有意思的事。”
宋诗乔淡然一笑，没有回应他的思念，低头看着他指缝间的烟，岔开了话题：“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在国外，一个人无聊不得趣的时候很多，就和同学学了这个，抽得多了，一时有瘾，懒得戒了。”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宋诗乔随口关心，说出来后才觉得不妥。
程珏看着她，笑着应她：“好。”说着，他就按灭了烟头。
对话到此没了下文，气氛有些微妙。程珏怅然喟叹，低垂着头，哑着声音，同她道歉。
“诗乔，当年的事情，对不起。”
没去纠正他略带亲昵的称呼。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当年的事，记忆涌现，当时的愤恨早已消散，现在想起来，情绪也不再像当初那么强烈，毕竟人不能总困在过去，总是要向前看的。大家都应如此。
“没关系，都过去了。”宋诗乔是真的不生他气了，曾经的不欢在她这里早就散了，但程珏好像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真的，你别想太多了，反倒自己为难自己。那些事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程珏，”她唤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闻言，程珏蓦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宋诗乔，眼里闪着期冀：“那，诗乔，我还有机会吗？还有喜欢你的机会吗？”
“程珏，不要喜欢我。”
她的情明明还是和平时一样，那么温和，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置冰窟。
程珏唇瓣翕合，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我先回去了。”
没等他回答，宋诗乔转身离开。
程珏手里把玩着冰凉的金属火机，心绪随着她的背影离去，直至她消失在转角，眼空洞地望着灯光闪烁的走廊。
良久，他垂下头自嘲一笑。
女爱众人，为何，偏偏不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