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斯桓一眼看到了刘士园手里的药袋子,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生硬问:“加班到现在?”
刘士园以为又惹老板生气了,磕磕巴巴说:“渺渺渺哥那个白氏工业项目有急活儿,我们一起加班呢。”
荀斯桓心中一紧,用下巴指了指药袋子,问:“你身体不舒服?”
刘士园诚实说:“不是我,是渺哥,他说头疼。”
这下不用抽烟醒了,荀斯桓立刻比谁都清醒,风风火火往会议室赶,心里的火苗呼啦啦地烧。
临到会议室门口,荀斯桓一个急刹,想到小傻子电灯泡不宜在场,命令道:“你回家吧,留下也帮不上忙。”
话虽伤人,却是对的,要不是刘士园检索时丢三落四,二人也不至于拖到这么晚。他嗫嚅问:“那药?”
“我拿给他。”荀斯桓露出不耐烦,仿佛刘士园不马上滚蛋就会被揍。
待刘士园落荒而逃,荀斯桓一进会议室就见许云渺趴在桌上,薄薄一片人,看着像朵几天没浇水的花儿,蔫头耷脑。
此刻,整个云寰就剩下他们两人,四下安静至极,能听见许云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荀斯桓太熟悉这声音了,一下就听出了被极力掩饰的难受,心旋即揪了起来。
他怕吵醒许云渺,悄悄走到人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许云渺耳后薄薄的皮肤——果然,烫得不正常。
许云渺本不想麻烦别人,打算吃片药压一压不适,赶紧做完最后的检查就回家休息。
没想到的是,稍微趴下歇一会儿的功夫,荀斯桓来了,用两根手指戳穿了他的伪装。
“睡着了?”头顶传来轻声询问,而后荀斯桓蹲下了身,从臂弯空档间看到了他烧红的脸和闪躲不及的眼。
“发烧了是不是?”荀斯桓眉头拧得紧,是生气了,可语气和动作都极尽温柔。
许云渺嘴硬说:“有一点。刘士园呢?我的药呢?”
“我让他回去了,我们去医院。”荀斯桓不理会他的逞强,压着火气去扶人,“烧得比地瓜还红,这叫有一点?”
许云渺想躲的,动作之间一阵脱力,没躲成,反而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了荀斯桓身上。
“不去医院,我这辈子都不要去了。”许云渺虚弱道,其实有点烧糊涂了,忘了此刻倚着的人是荀斯桓。
进了多少回手术室,用了多少猛药,康复训练有多痛,那段日子,荀斯桓不比许云渺好过多少,听他这么一提,心都要碎成粉末。
“好,不去。那我送你回家?”荀斯桓软了语气,抵在颈间的脑袋,散着热气,弄得他也燥热起来。
“不回,文件还没弄完呢。”许云渺的脑子烧糊涂了,潜意识里的责任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