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一会儿。”荀斯桓嗓音低哑得瘆人。
“别闹,都喝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回家。”
“荀斯桓,你再不撒手我生气了!”
“荀斯桓,别装了,快松开。”
“荀斯桓?!”
“渺,医院。”
说完这三个字,压住许云渺的力量陡然消失了,身后响起人轰然倒地的声音,许云渺心一下凉了。
“荀斯桓!你别吓我!”
许云渺真的很讨厌医院,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好像就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荀斯桓被送到了医院,短暂昏迷后又恢复了零星的志。
听着荀斯桓向医生汇报他今天喝了多少酒时,许云渺的脸色和医生一样黑。
“年纪轻轻,不要命啦!”医生没好气地训人,荀斯桓都没力气反驳。
而后,折腾人的检查,反复催吐,再输上液,荀斯桓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都无法独自坐稳,又固执地要维持硬汉形象,最后精疲力尽,靠着许云渺睡了过去。
急诊室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还亮着灯,荀斯桓睡得不安稳,一直皱着眉,梦里呓语,念的好像是个“渺”字。
许云渺守在床边,明明很累,却也睡不着,看着床上熬着难受劲儿的荀斯桓,心窝跟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抽着疼。
踌躇许久,他探手进被窝,捏住了荀斯桓轻轻抽搐的指尖,而后,荀斯桓像认出了那手一般,安定了下来。
荀斯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云渺依然弄不清,也许他再了解更多也无法弄清,因为人总是复杂的,谁又能把谁都了解透呢?
可也许这个问题本身根本不重要。
若有人只为你放下原则,为你破例,为你偏私,记住你的好恶与怪癖,不顾一切保护你,答案还不明显吗?
荀斯桓对他的心,从来都简单明了,直白坦诚到来来回回都只有一个字——“爱”。
而许云渺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呢?
也许是荀斯桓推门进包厢的那一刻,也许是荀斯桓背他下山的那一刻,也许是荀斯桓抱起高烧的他的那一刻。
也许更早,也许是荀斯桓在车流中拥抱住他的那一刻,甚至也许,是荀斯桓总不让他坐在空调出风口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