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飞鱼卫接到密报,嵩县有一张姓富户,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高大郎。
霍誉便是派来协助当地调查此事的。
张大户已经被抓了,他的妻子子女也已经被押进大牢,只是张大户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姓张,什么高大郎,他听都没有听过。
霍誉见到张大户时,张大户已经被打得看不出人形了,的确是个胖子,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座血肉模湖的肉山。
血腥气混着屎尿的臭味,还夹杂着呕吐物的酸臭,令人作呕。
霍誉看一眼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把他的儿子孙子全都带过来,从最小的那个开始剐,上面要的是高大郎,不是他的儿孙,那些没用的人,是死是活无所谓。”
他说的是剐,而不是杀。
当地承办此桉的飞鱼卫,姓蔡,大家背后都叫他菜头。
菜头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姓霍的小子也太狠了吧,难怪他能调到京城,自己却不能。
菜头大手一挥,张大户的十几个儿子孙子全都被带了进来,五花大绑跪了一屋子。
菜头看了看,把其中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儿拎了过来,撕下孩子身上的衣裳,从马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孩子细嫩的皮肤削了下去。
“住手!我招……”
菜头的匕首停在半空,他扬扬眉毛,把匕首重又插回到马靴里,对张大户说道:“这就对了,你看这白嫩嫩的小孩,若是一刀一刀剐了,那多可惜,你说是吧。”
霍誉没有说话,转身去了隔壁。
一个时辰之后,菜头和霍誉的副手尹辰一脸喜色地进来:“霍头儿,你那招真是绝了,张大户全都招了,他就是高大郎。”
菜头目光闪烁,霍誉微微颔首,对尹辰说道:“准备一下,今晚就把人押回京城。”
尹辰转身出去,霍誉深深地看了菜头一眼:“有事?”
菜头摸摸鼻子:“高大郎说当年他逃亡的时候伤到了那地方,不能人道了,为了便于隐藏,他娶了一个逃难的寡妇,三个儿子都是寡妇和前边男人生的,不是他的骨血。”
“你信?”霍誉语带调侃。
菜头又摸了摸鼻子:“信,信吧,哪有男人会用这事胡说啊,不要面子了吗?你说是吧?”
“嗯,你说是那就是吧”,霍誉转身向门口走去,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把你这个摸鼻子的毛病改一改。”
有的人,只要紧张就会做些小动作,比如摸鼻子攥拳头,闻昌那厮最是丢人,他紧张起来就会尿急。
天亮的时候,霍誉一行人到了洛阳城外,尹辰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好在我没告诉家里,我是来洛阳附近办桉,若是让家里那些女人知道,一准儿让我捎东西。”
尹辰只有十六岁,他是东城伯的老来子,东城伯有五子六女,尹辰口中的那些女人,就是他娘、他嫂子、他姐姐和他的侄女甥女们。
霍誉整日听他抱怨家里的事,便随口问道:“让你捎什么,牡丹花还是杜康酒?”
“都不是,是香,洛阳有家香铺,很有名……年前汝阳郡主回京省亲,带了几匣子香丸香饼和线香,我大嫂得了一匣,我娘、我二三四嫂,连同我姐姐们,全都说好,可惜那香铺在京城没有分号,听说保定府有一家……对了,霍头儿,你岳家是保定的吧,能不能让人捎点过来?”
尹辰唠唠叨叨,霍誉只听清最后两句,他岳家?他岳家怕是会说:想要香饼子?拿订亲信物来换!
没错,虽然他不在京城,可是京城里发生的事,却全都知晓。
祁海上门退亲,居然被霍展鹏阴差阳错地给打发了。
过两天回到京城,祁海还会找上门来。
霍誉看看尹辰:“给你一个时辰,进城买东西吧。”
尹辰欢呼一声,带上两个亲随,纵马向城门奔去。
一个时辰后,尹辰和他的随从们,大包小包地回来,看到霍誉,尹辰笑嘻嘻地递过来一只小盒子:“多谢霍头儿照顾,小小心意,霍头儿别嫌弃,回到京城咱到状元楼,我请。”
那小盒子里的是熏香吧,霍誉原本不想收,可尹辰一副你若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的模样,霍誉只好接过来,撇了一眼,盒子上用古篆体写着“花千变”三个字。
霍誉随手把盒子递给长随白菜,让白菜收起来。
白菜是他外祖父冯老大夫用十棵大白菜换来的,因此便得了这个名字。
白菜六岁时被采生折割的乞丐捅坏了耳朵,烧了嗓子,折断手脚,后来那恶丐被人告发,本朝律法对采生折割极为严厉,乞丐被凌迟处死,白菜被所谓的“善人”收养,可那善人也只是为了图个好名声而已,没过几日,便非打即骂。
冯老大夫得知后,想要收养这个孩子,讨价还价之后,用十棵白菜,把孩子领了回来。
冯老大夫给白菜重新接骨,治了多年,白菜十二岁时嗓子终于治好,虽然声音沙哑低沉,但是能够开口讲话了,只是他的耳朵,却永远也不能听到声音了。
一行人策马扬鞭,向京城而去。
第54章 寻找刘吉利(让你想不到万赏加更)
而此时的明卉,正在看洛阳分号大掌柜寄来的信。
洛阳分号的大掌柜,也是女子,姓时,名叫时丽君。
汝阳郡主是今上的堂姐,她的父亲魏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魏王爷也信道,也修仙,先帝已经升天了,魏王爷还在坚持不懈地炼仙丹,和今上是道友,一老一少经常一起交流修仙心得。
汝阳郡主原本的封号是南阳,十年前,她嫁入洛阳谢家,封地改为汝阳,她也改称汝阳郡主。
时丽君便是汝阳郡主的陪嫁丫鬟,她直到二十五岁方才出府,嫁给了一位秀才,汝阳郡主对她极是看重,送了洛阳城里的一处三进宅子,外加一笔丰厚的压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