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傻缺,送上门来找骂。
“不怕孙三姑娘笑话,我这院子里放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万一人多手杂,丢了一两件,那就不好了,孙三姑娘你说是吧。”
孙三姑娘怔了怔,没想到明卉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当面就怼她,她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其实我们就是想来感谢明姐姐,这几年祖母住在道观里,多亏明姐姐伺候着,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卉打断:“孙三姑娘,此言差矣,我只是在观中清修,何有伺候江老夫人一说,孙三姑娘可不要再这样说了,免得引起误会。”
孙三姑娘的脸皮颤了颤,客套,客套不知道吗?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引到正题,这个姓明的,这是要把天给聊死吗?后面的话,她还怎么说?
孙四姑娘见姐姐吃瘪,连忙救场:“可祖母对明姐姐是不同的啊,你看,这院子这么精致,明姐姐一住就是三年,还能经常受祖母教导,我们真真是羡慕呢。”
“哦,你们不知道吗?我家是出了香火钱的,一千两呢,正好我准备搬走了,这院子也就腾出来了,你们去捐一千两香火钱,说不定也能住进来。”
这下子轮到孙四姑娘脸皮子打颤了。
广元伯府若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还用得着让她们赖在这里不走吗?
曾祖父躺在床上,怕是撑不过今年了,曾祖父一死,广元伯的爵位就要被收回去了,这些年家里的祖产能卖的都卖了,就只剩下一座宅子,没有广元伯的爵位,一大家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以前,家里人来一次慧真观,去掉盘缠还能余下几十两,可是那一年,叔叔伯伯们过来,不知怎的竟然哑巴了,直到次日才能开口说话。
于是家里的爷们儿不敢来了,现在的日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打发她们姐妹过来了。
那天在道观里看到明卉,这姐妹俩嫉妒得直咬牙,她们才是大江氏的亲孙女,凭什么让这个姓明的陪在祖母身边?
逢年过节宫里的那些赏赐,一个老太太能用多少?那些绫罗绸缎,珍珠宝石,老太太不用,道姑们也用不上,还不是全都便宜给明卉了?
她们原来是来要银子的,可是看到明卉之后,她们改主意了。
明卉的院子那么大,隔着墙头就能闻到阵阵香气,
姐妹俩商量,决定让明卉出面和大江氏说,让她们留下和明卉一起住。
这院子从外面看着就挺大,三个人一起住肯定能住下。
至于以后,她们姐妹同心,还怕不能把明卉挤出去吗?
可惜,她们嘴巴一动,明卉就知道她们要说什么。
“赶了半日路,我有点累了,就不陪两位孙姑娘聊天了,不晚,送客。”
孙三姑娘和孙四姑娘是真的不想走,她们有很多话还没有说,这位明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啊?
打发走两位孙姑娘,明卉觉得五天的时间太长了,她不想搅进孙家的这些烂事里,还是早点搬出去吧。
她给朵朵出去,给汪安带话,三天后就搬。
慧真观附近有个小村子,这三年来,汪安在那里租了一间房,明卉有事能随时找到他。
朵朵出去的时候,黑猫也跟着一起走了,等到朵朵回来,黑猫却没有跟着一起回。
“大黑和好几只猫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啥。”
明卉扬起眉毛,还能干啥,道别呗。
你们在村子里等着我,我大哥还会回来的。
稍晚,明卉去见了两位江老夫人,说了准备搬出去的事,上午孙家姐妹去找明卉,大江氏已经知道了。
当年她离开广安伯府时,这两个孙女还没有出生,以往来的都是孙子,在此之前,大江氏甚至没有见过她们,这也是那三个肖子,在这里看到过明卉,便以为她喜欢小姑娘,打发了这两个过来。
这些日子,孙氏姐妹又哭又闹又是撒娇,甚至还说死也要死在祖母身边,大江氏烦不胜烦,现在明卉要搬出去,大江氏以为是因为两个孙女,心中更是愧疚。
当天夜里,大江氏和小江氏关上门商量了很久。
次日,上过早课,大江氏和小江氏便叫了明卉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孙家姐妹也要跟进去,被青风青云两位道长拦在了外面。
明卉不解,不敢多问,乖乖地坐在蒲团上。
“卉儿,这些年多亏有你,我们老姐妹重又年轻了一回,可你长大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道观里,你家里要接你回去,这是好事,只是你这一去,咱们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大江氏说道。
明卉笑着说道:“两位老夫人放心,卉儿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
第7章 银镯
大江氏与小江氏互视一眼,接着,大江氏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银镯子。
如大江氏这般身份的老夫人,鲜少有戴银镯的,要么不戴,要么也是戴玉镯。
明卉初见大江氏时,大江氏戴的是一对羊脂玉的镯子。
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氏的左腕上换成了这只银镯,而且一直戴着。
明卉见那镯子样式古朴,猜测可能是长辈留下来的,因此大江氏才会一直戴着。
现在见大江氏将银镯摘下,明卉有些诧异。
大江氏微笑:“卉儿,这镯子是肖嬷嬷临走时送予我的,这是林太嫔之物,虽说不值钱,可于我却是极珍贵的,如今我把这镯子给你,我看着你从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是缘份,这镯子你拿着,他日我不在了,这镯子就当是个念想吧。”
她是修道之人,于生死看得极淡,明卉连忙谢过,珍而重之接过那只银镯。
银镯拿到手上,明卉心中一动,这只银镯看着挺重,实则拿到手上却很轻,这是空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