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张家的根子烂了,否则即使有明卉暗中使力,张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对于张新德,明卉所做的,只是把他打了一顿,在大牢里住了一夜而已。
而张新德和那个女伎,没有人拿刀逼着他,是他自己把女伎弃尸山野,女伎九死一生,将他告上朝堂,张新德不冤。
而张新明之所以会疯掉,那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想要霸占别人的家产,而明卉做的,也不过就是把他放在墓碑上而已。
明轩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个年纪的少年全都多多少少有点别扭,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也不行,明卉索性让他自己去消化了。
她捏捏早哥儿的小鼻子,十几年后,早哥儿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明卉想起了霍誉,初见霍誉时,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年,好像,也很别扭啊。
明卉好像已经知道早哥儿将来是什么样的了,不行,她不让,前世的霍誉因为年少张狂吃了那么多的亏,连命都给搭上了,明卉可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经历那么多的苦楚。
明轩别扭了一会儿,家里的小厮过来,告诉他郝家的两兄弟来了,这会儿就在他的书房里呢。
明轩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郝家哥俩最是手欠,他书房里的那些摆设,都是他的宝贝,可不能让那两个家伙给打碎了。
于是一转眼,越秀胡同的小院里便安静下来,明轩走了,明庭也跟着走了,他是去讨债的,郝家兄弟欠了他五两银子。
明卉看着他们一阵风似地走了,忽然有些感慨,低头对摇篮里的早哥儿说道:“儿子,娘是不是老了啊?”
早哥儿咧开小嘴,冲着她笑。
明大老爷还在孝期,除了去双井胡同,也就是偶尔来越秀胡同坐一坐,给芸老太太请安了。
不过,明卉却觉得明大老爷的精却好了许多,人胖了一圈儿,看上去还年轻了。
显然,大太太不在了,家里的氛围就不一样了,祁氏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明大老爷心宽体胖,明达能专心读书,而明轩的变化是最大的,他现在看上去,已经和同龄的男孩子没有区别了。
明卉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这样多好啊,她在京城也能放心。
这一天,明大老爷又过来了,逗着早哥儿玩了一会儿,早哥儿拽着他腰上缨络不松手,明大老爷索性摘下来给他玩儿。
明卉见那是一枚岁寒三友的玉佩,担心被早哥儿摔了,连忙制止,明大老爷却笑着说道:“他喜欢,就给他玩吧,这是咱自己家的孩子,又不是外人。”
明卉失笑,心想明大老爷这是想抱孙子了,无奈明达的孝期还有两年,哪怕一出孝期就怀上,明大老爷想抱孙子,也要三年以后了。
不过,好在明大老爷抢先一步给明达成亲了,若是明达现在还没成亲,明大老爷怕是要愁白头发了。
“张家的事,你听说了吧?”明大老爷问道。
明卉点点头:“我听明轩说了,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对他们就不能硬起来吗?看把明轩给气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明轩,若是因为这些烂事给耽误了,我这辈子都不回娘家了。”
明卉还是第一次在明大老爷面前说狠话,明大老爷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会呢,我不可能让明轩娶张氏女的,小妹你放心吧,明轩是你侄子,可他也是我儿子,我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的。”
明卉冷哼,你就说大话吧,论起和稀泥,你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若是张家人再登门呢?”明卉问道。
明大老爷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我称病不见客?让明达和祁氏接待?”
明卉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吧,总之,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答应了张家什么请求,你信不信,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两个哥,没你的份了!”
明大老爷无奈地笑了,他的小妹妹,都已经是当了娘的人了,说起话来还是像个小孩子。
不过这也说明,霍誉对她很好,因此,她才能保有着属于少女的淘气和任性。
明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挖苦了明大老爷几句,却又给霍誉加了分。
没过几天,明卉便听说张家的人又来了,这一次竟然是带着张九姑娘一起来的。
可惜他们不但没有见到明大老爷,就连明达也没见到,祁氏直接把人给打发了,甚至没有留饭。
祁氏是官宦家的姑娘,祁大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此人八面玲珑,又是在京城那样的地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祁氏自幼成长在京城官宦圈子里,早已沾染上这个圈子的“味道”,举手投足都是仕族女卷特有的贵气,不怒自威,说起话来滴水不露,每一个表情都是恰到好处。
张家的女卷们虽然看不起她这个年轻媳妇,可是站在她面前,却还是感觉低了一等,矮了一头。
第50章 回家
只不过几个回合,张家的人便败下阵来,直到出了保定府,才敢破口大骂。
骂明家没有良心,骂明家狗眼看人低,骂祁氏是狐狸精,咒明家断子绝孙,咒明轩早死,咒祁氏生不出儿子,被明达休弃。
就连坐在越秀胡同带孩子的明卉也给骂了,骂明卉生个儿子没屁眼。
可能是小孩子感受到有恶意向他袭来,噗的一声,早哥儿拉了。
谁说小爷没屁眼的,小爷就拉给你们看看!
张家人骂归骂,骂完又来,可是这一次,他们连祁氏也没有见到,祁氏让府里的管事婆子,便把他们打发了。
张家人在明家门口便开骂了,没骂几句,明庭带着几个小伙伴过来了,看到有人在门口骂街,明庭没动手,他那几个小伙伴连同各自的小厮,十几个半大小子,冲上来便打,其中便有白枫,这位小少爷金贵得很,身边的人都是练家子,数他们打得最狠。
张家人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不讲理,有人比他们更不讲理,屁滚尿流地跑出了保定府,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再来明家。
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此时,明卉正在生闷气,因为到了说好的日子,霍誉没来接她。
明卉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