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场面能逆转成这样,土匪里有胆小的甚至已经起了逃跑的心了。
而花麒也是在这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李“丘八”。
花麒第一次见他,还真没能认出他是个兵来。
他远远的扛着一杆枪手里提着一堆野兔子,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往这边走。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身上的军装也破破烂烂的看不清颜色。
李“丘八”打他们中间过的时候,花麒只以为是个寻常路过的猎人压根没能把他往救命恩人身上想。
倒是那些受惊的土匪草木皆兵的,见着李“丘八”的样就觉得他是个茬子,手里有提着枪的还想在暗处对他放冷枪。
不过他枪没举起来,李“丘八”手里的枪就举起来了。
花麒还懵着呢,只听几声枪响对面的土匪跑了一半了。
他手里的土匪头子瞪着眼珠子拼命的挣着,看样子是想和李“丘八”拼命。
不过最后还是被花麒带着戏班子的武生们拿麻绳绑了个结结实实。
李“丘八”是个硬茬子,他枪法准,动作快,对面没掏枪呢,他已经卸了别人一只手了,几次交手下来把对面土匪吓跑一半,剩下一半也都捂着中枪的地方躺地上了。
这伙土匪没几个狠家伙,大多都是山下周边的佃户被地主逼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正道活不了了就动了歪心思上了山落了寇,去欺压那些平民老百姓。
刀疤脸的头目没被花麒攥住还好,头目一被捉住土匪们就和被抽了筋似的,气势上就软了下去,最后枪一响他们一失利,便连忙慌不择路的都跑了。
李“丘八”提着一摞兔子,望着那群土匪逃跑的背影伸手捡起地上土匪们慌乱中没捡走的手枪,他把一支卸了弹药的扔进了花麒怀里。
他抬起头盯了花麒几眼,像是在确定他有没有事,确定他还全须全尾的活着后便扭头想走,但花麒却拦住了他。
花麒拦着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救了自己命的恩人名字。
李“丘八”那头乱糟糟的发遮了大半张脸,一眼望去从中只能望见其中两颗比头发还黑的眼珠子。
花麒不是有恩不报的人,但前提是他得知道他的恩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但李“丘八”乍一被花麒拦下来盯着花麒看了好半响,他有点呆看起来不是机灵的模样,花麒问他是谁叫什么,李“丘八”却伸手甩给花麒一只血淋淋的兔子。
然后过了好一会,李“丘八”才反应过来花麒不是找他要兔子。
花麒冷不防被扔进怀中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惊了一跳,一时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他有些懵的呆站在原地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李栾。”
“栾树的栾。”
男人看了一眼有些懵的花麒丢下了这两句话,他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似的,他最后提着兔子和枪越过花麒快步离开了。
而花麒站在原地怀抱着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却记住了这个他一生都没能忘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