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天天问玫瑰开了没的男人又来了……”
“小画家该不会是想借着我们的场馆画画吧?”
“这是花道疗愈馆,又不是什么花馆……谁知道他天天来做什么?”
傅天凌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带那位小画家过来吧。”
傅天凌淡淡道。
忽然的出声将窃窃私语的员工吓了一跳,应答后立马推搡着离开。
小画家正站在迎风口,一言不发的。
“画家先生,我们馆长请您过去。”
男人怔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得到肯定后,他背着画架进了庭院。
庭院里,一位年轻的男人正坐在轮椅上。男人面色苍凉,眉宇间勾着一丝病气,虚弱的仿佛随时要倒。
“听说,你想看玫瑰?”
傅天凌率先开口。
宋越玉点点头。
那张白皙精致的脸瞧着有些稚气,但散落在锁骨的微卷中长发为他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里像是藏了旋涡,一眼就将人圈入其中。
傅天凌说:“方便推我一下吗?”
宋越玉上前来推他,他将手搭在轮椅上时傅天凌忽然说了一句,“宋越玉……我见过你的画。”
宋越玉怔愣一瞬,抿着唇不说话。
傅天凌说:“十六岁就开画展的天才画家。”
宋越玉游刃有余的答他:“是外界高抬了,我只是运气好。”
他将傅天凌推出庭院后停下了动作。
宋越玉:“馆长,您想去哪?”
“往右侧走,那有玫瑰花园。”傅天凌说,“还没有全开,但含苞待放的样子也很漂亮。”
宋越玉依照傅天凌的指示推着人一块进了玫瑰花园。
抵达花园时,映入眼帘是各式各样的玫瑰,有洁白的白玫瑰,灰紫调的曼塔玫瑰,还有成片的红玫瑰。
最娇艳绚烂的,是红玫瑰。
傅天凌说,“我曾买过你的画,你画的玫瑰栩栩如生。”
宋越玉一时失,他松开了傅天凌的轮椅扶手,“先生,或许会有些冒昧,但我想问,等玫瑰花盛开的那日,您能允许我来画画吗?”
“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我只要两个小时。”宋越玉补充,“晚上也没关系的。”
只要有光就可以了。
他热爱玫瑰,像热爱生命一样。
“你每天都能来。”傅天凌抬眸望着他娟秀的脸,“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如此喜欢玫瑰吗?”
宋越玉的身体僵了一下,“因为……一个梦。”
“梦?”
“嗯……一个噩梦。”
一个缠绕了他二十多年的噩梦。
梦里,他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旋即,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从他胸腔中穿过。
黑暗的世界里忽然洒下一道血痕,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明明漆黑如墨,可他却能清楚的看到那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