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一些小物件,底下厚厚一沓,放着以前来不及张贴在墙上的奖状。
全部抠出来一看,只上面一张和底下一张四角翘起,微微作旧,中间那部分崭新如初,和刚发下来的没什么区别。
仿佛未经时光浸染。
过去的荣誉终究是过去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叠废纸,糊墙都嫌难看,留着并没有什么用处。
于佩捧起这沓奖状,扔在门口垃圾篓里。
刚转身,老爷子突然从房间里拐出来,嘴里不知叨叨些什么。
于佩看他脸上透出一丝着急的情,心里一动,“饿了吗?胡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了。”
老爷子并不搭理她,晃着身子慢慢悠悠走到门口,从垃圾篓里捧起那叠奖状,紧紧搂着,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去。
于佩:?
于佩追上前拦住去路,准备把奖状从老爷子手里抽出来。
老爷子一脸抗拒,死死抱着奖状不放,嘴里又开始吱吱呀呀的念叨。
听到动静的胡春芳以为老爷子遭到困难,急匆匆跑出来,两眼一打量,瞧见是爷孙俩对峙的这样一副光景,立即缩回脑袋,当作无事发生,回厨房继续忙活。
“都扔进垃圾篓了,你又捡回来做什么?”
于佩盯着僵持着的老爷子,一脸疑惑,“这又不是你以前收集的那些旧报纸,你藏起来做什么?给老鼠做窝?”
老爷子不听,捧着当宝贝似的,死活不肯放手。
稍一用力去抽奖状,他嘴里就冒出一连串旁人听不懂的絮叨,仿佛受到欺负。
于佩没办法,松了手,任由他把一沓奖状往房间里抱。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于佩懒得再计较,返身回去继续清理东西。
纸箱里去除一沓奖状之后,空了不少,于佩一眼瞧见底部静静躺着的高中毕业证书。
红皮小本本,薄薄一张纸。
翻开来,右边一整页写着姓名、性别、年龄,以及入学时间和毕业时间,底下戳盖学校的红印章。
左边是贴照片的地方。
嗯?照片呢?
于佩盯着左边空白区,眉头微皱。
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张一寸大小的黑白色照片。
那次拍照片轮了很长时间才轮到她,她心里不爽快,拍照时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成品出来,活像人欠了她几百万。
总之,是一张不太美观的照片。
她记得她当时在照片背面抹了满满一层浆糊,死死贴在毕业证上,现在怎么不翼而飞?
难不成掉了?
于佩没太在意。
高中毕业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上面掉落一张证件照更是无关紧要。
她放下毕业证,又在纸箱里刨了半天,发觉都是一些现在用不上的东西,干脆拿了胶布重新封上,默默搬回角落。
在老房子里没待多久,和胡春芳打过招呼后,于佩起身回家。
回家时,魏春兰正在家里进行大扫除,捧着一把扫帚,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去打扫。
于佩见状,走过去道:“妈,我来帮你扫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这也不累,你不用帮忙,你歇着,你去忙你的事情。”
魏春兰薅住扫帚不放,满脸拒绝,她生怕于佩过来帮忙,连忙推着人往房间里去,“客厅里灰尘多,你去房间。”
将房间门合上时,魏春兰不忘叮嘱:“对了佩佩,明天晚上你爸和你大哥回来,咱们一起吃晚餐,提前跟你说下,免得到时候有事情,撞到一起。”
“嗯。”于佩应了一声,“我应该没什么事。”
她现在唯一的当务之急是需要去商场买几套衣服。
回国时懒得带那么多行李,只拣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很显然不太够用。
她拉开衣柜,准备数数自己的衣服存货,一双眼睛立即注意到衣柜里的不同寻常。
有人从里面拿走了几件衣服!
于佩目光一凛,合上衣柜,叫唤外面客厅的魏春兰。
“妈,谢屹回来过?”
魏春兰拿着扫帚的手一顿,缓缓转身,直面于佩的质问。
她没法当着于佩的面撒谎,只得老实承认:“回来过,拿了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