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少渊想了一下,把受伤的手放在她面前。
玉璃微愣,随后会意,便抬起手,小心地把纱布一点一点拆开,露出来的伤口,果然已经痊愈,只剩下疤痕。
“你看,都好了。”她双手捧着他的手,像是在邀功,“我的医术很厉害的。”
应少渊忽然合拢手心,将她纤细的小手握住。
玉璃抬起头,触到他幽深的目光,脸颊立刻红了。
但她没有挣开,就这样任由他握着,他的手很凉,手指缓缓滑过她的手背,两人都感觉到心中微微一颤。
鹿朝:糟糕!这,这不会是心动的感觉吧?
她惶惶然地想,这一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应少渊这狗逼,看起来就不像个简单的人。
不管她怎么想,两天之后,应少渊和周玉璃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周鹰大宴宾客,而应少渊这边,由于是京城人士,只带了一些随从,也都被请入周家参加婚宴。
整个周家,喜气洋洋,张红挂绿,所有人俱是一片喜色,这些年,面对魔教的日夜紧逼,不断有修仙世家被灭门,修仙界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盛大的喜事了。
所以人都暂时把悬在心头的恐惧放下,高高兴兴喝酒吃肉。
玉璃身穿凤冠霞帔,盖着大红盖头,被应少渊牵着手,在无数宾客见证之下,拜堂成亲。
鹿朝数了数,这是他和帝夙第三次拜堂了吧,真是孽缘啊。
此时,也不知道云瑶在做什么,分明要感化帝夙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
拜完堂之后,玉璃被送入洞房中等待,鹿朝寻思着,这期间应该会发生点儿什么拖住应少渊的脚步吧,总不能让男主在这一世,和她又成亲,又洞房的,这像话吗?
等了许久之后,随着外面喜娘一声又一声喜庆的贺词,应少渊带着三分醉意进来了,他站在她面前,掀开她的红盖头,看着娇羞动人的她,他一副杀人如麻的冷硬心肠,竟也不由自主变得柔软。
喜娘把合卺酒递给他们,两人互相挽着手喝下。
鹿朝想到前两次成亲,都没有这个步骤,现在仿佛补全了。
“小姐和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今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喜娘说完,带着人退出去,将门合上。
应少渊坐在她身边,鼻端全是她闺房中的香气,他想起幼年时躲在她床上,就如同做梦一样,从黑暗血腥的地狱里,被她带到这个温柔乡中。所以此后的十年,他被教主炼成血傀,后来又在魔教中勾心斗角,凶残地厮杀,为了报仇,要浸在人血中修炼邪功……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都和她有关。
尽管他恨着她,但也不由自主想祈求她给予更多。
“夫君在想什么?”玉璃看着他出,不由地出声问。
这一声‘夫君’,让应少渊和帝夙都同时一颤,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渴望她。
“没什么。”应少渊看向她,“你今日累不累?”
玉璃红了脸,但想起成亲之前,母亲都教过她闺房中的事了,便摇摇头,然后羞怯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鹿朝:不会吧,不会吧……应少渊,你是男主,快点阻止她!
应少渊没有半点儿想阻止的意思,在她伸手过来时,玉璃就听到他呼吸变得紧促,下一刻,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倾身吻上来,她不知所措地抓住他的衣襟,而后,被他带着一起滚入喜庆的鸳鸯被褥中。
他脑海中翻涌着幼时的记忆,和现在的她混杂在一处,仿佛是他摘下了心中的那轮朝阳,尽情地在怀中揉碎。
她紧张又害怕,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叫他‘夫君’,刺激得他几乎发狂,他没能对她温柔一点,在癫狂之中,唯有把她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激烈,才能让他知道他真正拥有了她。
这一夜,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他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怜兮兮地求着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脑海之中,一边想着她是仇人的女儿,不应该怜惜她,一边又因为她被欺负地流下眼泪,极尽所有耐心和温柔,去哄骗她承受更多。
鹿朝心里已经疯了,这叫什么事啊?男主的前世又又又他妈睡了女配!怎么会这么狗血?难怪他和女主每一世都阴差阳错,这能不阴差阳错吗?男主和别成亲堂洞房,女主呢?
没用的女主呢?!
鹿朝已经骂不出口了,这一世的帝夙简直不是人,让她根本就没有力气骂人。
一直到后半夜,月亮即将落下,玉璃累得蜷缩在应少渊怀中,沉沉地睡着了,眼睫上还沾着泪珠。
应少渊伸手拂过她的眉眼,将泪珠拭去,低头在她耳边说:“璃儿,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去京城。”
玉璃实在太累,迷迷糊糊地回答:“夫君,休息几天再走吧。”
“不,明天就走,我亲自送你去,以后……不要再回禹州城了。”
“为什么?”
应少渊沉默了一会儿,揉着她一直喊酸的腰,说道:“你父亲不会希望你再回来。”
玉璃明白父亲的打算,他早就想送她走,让她远离正魔两道的纷争。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玉璃回抱着他,“你怎么还不睡?”
“你先睡吧,乖。”他哄着她,她因为太累,很快就睡得死死的。
应少渊睁着双眼,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的一切,送她去京城之后,他会回来解决周鹰全家,还有其他修仙门派,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杀光他们后,这个魔教教主,谁爱做就让谁做。
他会去京城,和她过普通夫妻的生活,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周鹰杀了他全家,他也杀了周鹰全家,他们都是失去家人的可怜人,往后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他觉得这样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