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怕汉幽帝刚去,新帝又出什么事,到时候天下都得乱套了。
而且有了先帝的?前车之?鉴,希望现在的?陛下能养好精力,千万别?被酒色亏空身子,就算亏空,也最好先留下些血脉继承汉室大统。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先让新帝立后了。
这到时候,怕是又有的?争论。
陆道?莲:“让诸位卿家忧心了,朕去去就回。”
曾经侍奉在汉幽帝左右的?总管,如今又来侍奉陆道?莲,见?机附和一声:“陛下操劳国事,已经两天两夜没?过?合眼了……”
陆道?莲默不作声。
群臣这时候哪有不通人意的?,“请陛下先去歇息,这里由臣等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陆道?莲不露微笑,嘴唇微启,淡淡道?:“那就劳众卿家费心了。”
他安然跨过?灵堂门槛,背影与巍峨的?殿宇一样,只要他在,旁人总有种气势被压着?的?压力。
陆道?莲一走,灵堂凝重的?气氛也小了许多?。
说陆道?莲两天两夜没?合眼,虽然夸张,但也不算假话,他这几天局势堪比杀入上京那日还要紧张。
贤宁进京了,背地里动作不小,挨家挨户说服宗亲一起反对陆道?莲即位。
说他帝位来路不正,汉幽帝的?死定然与他有关,虽然没?有直说,却在暗示这里头有猫腻,暗指是陆道?莲害死了先帝。
有人不想他好,自然也有人为他通风报信。
陆道?莲没?急着?堵嘴,一是因为他还未登基,二来则是大势掌握在他手里,暂时无需与贤宁计较,若是真的?这时候对她做了什么,反而会?让人以为他在心虚,承认了汉幽帝的?死与他有关。
惦记着?在未央宫等候的?宝嫣,陆道?莲脚步情不自禁加快许多?。
夜深本该就寝,宝嫣等的?迷迷糊糊,但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伏在案上,在陆道?莲进入殿内的?那一刻,察觉到丝丝凉意,便睁开双眼。
入目就是一双绣着?云龙纹的?鞋靴,站在不远处,再顺着?往上,是织室令送来的?天子常服,再是一张修眉玉面,眼乌如漆,清净有。
宝嫣心如鹿撞,雍容华贵的?陆道?莲和以前不太一样,是看她的?眼不一样。
以前因为两人的?关系前景还不明?朗,陆道?莲因为她在人前有所顾忌,会?考虑到她的?安危送她出宫去,看她的?目光虽不清白,但是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现在倒是不加遮掩了,不过?也没?持续太久,他便收起那虎视眈眈的?视线,面容瞧着?清冷,却十分?清俊尔雅,不乏风流缱绻的?意味。
宝嫣还在仔细打?量他,嫩颜微酡,“你回来了。”她缓缓起身,朝陆道?莲走去。
下一刻,身躯高大之?人将她一把揽住,嗅着?她身上自带的?盈香,低着?头搭在她单薄的?肩颈处,仿佛终于能松懈下来般,略带倦意地道?:“让我靠会?。”
宝嫣从未见?过?在她跟前如此放松的?陆道?莲,被他的?反应小小惊讶了会?,愣怔之?余,缓缓伸手环抱住陆道?莲的?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雀跃和甜蜜。
这样子的?陆道?莲除了她,谁还能见?过??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不光陆道?莲对她有独占欲,宝嫣被他养得也开始贪婪起来,她享受并且独爱陆道?莲对她的?特殊对待。
这让她觉得自个儿就是这个人的?唯一,听见?陆道?莲喟然而叹,她以为他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连抱着?他腰的?力道?都微微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道?莲不答话,等到从宝嫣身上汲取了些许力量,才缓缓抬头,拉着?她立直了道?:“先陪我歇息,榻上再说。”
宝嫣:“不,不行,现在还是丧期……”
她怕会?给陆道?莲带来不好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她早就到了未央宫,宫人劝她先就寝,宝嫣偏要坐在椅子上等陆道?莲的?原因。
丧期淫-乱,那可?是给人递把柄,够朝堂上的?臣子对陆道?莲产生非议。
而这人却偏要逗她,“怕什么,如今我是帝王,怎么做还不是朕说了算。”
宝嫣又羞又急,害怕地跺脚,不肯再靠近床谈一步,“不要,我不想做那祸国妖姬,到时候连累你和阿耶他们,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人人都要说他们苏家女郎德行有亏了。
红颜祸水,对一个妇人家的?名声是最恶毒的?抨击。
陆道?莲如何不懂她想的?是这个,看着?她眸含秋水,隐隐露出乞怜之?意,忍不住捧起她雪肤花貌的?小脸,揉着?朱唇哑声道?:“你是罪人,那我便是昏君了。”
宝嫣嗔他,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可?是眼却从那双朗目中?挪不开半分?。
他真不像汉幽帝,与宝嫣印象中?,显得阴郁苍老的?帝王形象很是不同,年轻秀,眉目含情,总是用眼勾着?她念念不忘。
坐拥天下,身上居然还带着?出家时的?一丝性,仿佛是被骤然拉下坛,又甘愿为她差遣的?子。
宝嫣越看越是春心大动,双瞳剪水,都是陆道?莲的?身影,她轻轻张嘴:“别?说那些傻话了,你当我为何答应来,还不是担心你,想看看你最近如何。”
陆道?莲回她:“那你又当我为何让你来?”
宝嫣眨眨眼。
陆道?莲:“那日他驾崩,满朝拥我坐上帝位,我本以为天下尽在我的?掌握中?,我会?高兴,毕竟身为人君,无所不能。”
“可?你猜我都看见?了什么?”
宝嫣没?想到他说出口的?又会?是这样一番话。
陆道?莲摩挲掌心下那一片细腻的?皮肤,不曾隐瞒他这几日对成为帝王以后的?想法。“不过?高处不胜寒罢了,那些臣子、嫔妃哭着?说着?对他的?念想,可?依我看,多?的?是为他们自个儿流的?,他死了就是一捧灰,谁会?真心念他好?”
“活着?的?时候有的?惧他恨他,伴君如伴虎,只想贪图他作为天子的?宠爱好处,还得处处防范着?他们。死后这些人有了新君,就与见?异思?迁一样,旧主已成过?去,都慌不迭来讨好我。”
身在高位,应有尽有,真心可?是没?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