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刺骨寒凉,一阵风打弯的吹过来,姜皎打了一个喷嚏。
泪珠还挂在面上,如此更显得可怜。
榴萼用身子将姜皎给护着,“姑娘,咱们还是先回院中,若是在此吹着风受凉,受累的又是您自个。”
说着,姜皎没有拒绝,榴萼与蔻梢便护着姜皎回到主院。
院中早就已经变得空荡荡,姜皎嘴一撇,又哭出声。
府中婢女都不敢多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样的小动作被蔻梢发现,蔻梢厉声说:“都在说些什么?主子面前你们竟也如此放肆。”
婢女们赶忙跪下,其中一位二等女使道:“王妃,蔻梢姐姐,是王爷走时留了话。”
蔻梢看姜皎一眼,瞧出她是想要知晓的,便继续说:“既然是王爷留了话,直接说就是,在主子面前的模样,成何体统,一会儿说完后,自个去管事那处记了名,每日晨起去除花园中的杂草,可明白?”
几位婢女不敢反驳,赶紧道:“王爷方才说:近些时日他不在府中,王妃若是有事差人寻他就是,觉着无趣,回娘家小住也是无妨的。”
榴萼与蔻梢一听这话,登时只觉不妙。
姜皎秋眸睁得很大,不敢相信自个听到的。
他说要自个回娘家去,他竟是有了这样的心思。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也不过百日的夫妻,却早就已经没了恩情。
姜皎避开榴萼的掺扶,自个直接进了卧房之中。
看到屋内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坐在美人榻上,将上头的枕头拿起来重重摔了几下,“混蛋,这个混蛋,他竟要赶我,这王府,我才是不稀罕的。”
这回不管榴萼与蔻梢如何哄都是无用的,姜皎一直哭到后半夜,眼睛肿的不像样子才睡下。
可是没半个时辰,姜皎就起了高热,好在两人一直守着姜皎,及时请了大夫来。
半夜施针,又给姜皎开了药。
她烧得昏昏沉沉,将苦涩的药汁喝下。
灌进去的时候味道实在不好,姜皎呓语,“混蛋,你混蛋。”
榴萼连忙掩住姜皎的唇,又看眼隔着屏风的大夫。
大夫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敢将此事给说出去。
姜皎病了这件事瞒的很好,索性发现的早,喝了两幅药下去也就好了。
第三日姜皎清醒不少,口中也没了滋味。
她病怏怏的在床榻上,对着榴萼虚弱说:“我想吃樱桃煎了。”
榴萼立刻笑着说:“王妃将药给喝了,奴婢让小厨房去做,定然能冲散口中的苦味。”
说着她将勺子放在姜皎的唇边,但是姜皎只是摇头,按住榴萼的手,“不要吃王府的,我要回丞相府。”
病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榴萼与蔻梢是怎得都劝不住,只能拿厚厚的披风搭在姜皎的身上。
随后让人套车,直接回了丞相府。
管家看着远处的车影,又看着空下来的府邸,都是什么事。
沈随砚住在皇子住所,将手中的书给放下,剑眉紧拧在一起,“病了?”
观砚如实汇报着府中小厮传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点头,一个字都没多说。
沈随砚问他,“可有请大夫?”
观砚想了一下方才小厮说的话,后一字不差的告诉沈随砚,“请了,王妃身边的婢女发现的及时,烧已经退下去了,只是王妃一直没出房门。”
沈随砚捏着书册的手一紧,当日走之前,姜皎带泪的面容还在他脑海中没有散去,不想当夜竟然就病了。
他淡声说话,眉宇间的担忧不是假的,“库房之中有支上好的雪莲,你让府中的人拿去给王妃入药。”
观砚应声后就准备离开,又被沈随砚叫住。
可是将观砚给喊住后,沈随砚却一句话都没说。
许久后他嗓音带一些颗粒感,揉着眉心,沈随砚轻声说:“不必说是我的主意。”
观砚不像是观墨那么多嘴,既然沈随砚如此说,他直接照办就是。
可没想到,王妃是病好了,但是连带着人也一并走了。
今日观砚去办事并不在,只剩下观墨还在沈随砚的近前。
听见他们传来的话,观墨恨不能一头撞在墙上,怎得每回轮到他,便都是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待会沈随砚又用冷冰冰的眼看着他,观墨只觉背后都开始有着阵阵的寒凉。
脚步放轻地走进去,观墨还在想着要如何开口,磨蹭着不朝内室去。
圣上说王爷的腿脚不便,就不必每日去集庆宫看古籍,在皇子住所就好。
因此内室之中堆得全都是书册,还得小心翼翼地放着,不能有半点的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