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还在外头等着她,本以为来了之后就可以直接见到慧空大师的,没想到竟然是不成的。
姜皎思虑一番,最终应下他的话,对小沙弥说:“那便有劳小师傅”
小沙弥:“施主客气。”
见姜皎很快出来,阮桃朝里头看了一眼,“姐姐没有见着慧空大师?”
姜皎又朝院中看一眼,心头是说不出的怪异,“没有,小师傅说屋内有贵客,请我一会儿再进去。”
阮桃心中了然,“慧空大师如此高的声望,便是有人找也是常事。”
她话音又软又糯,落在姜皎的耳中是说不出的好听,“是了,我也是如此想的,小师傅说让我半个时辰后再来,我先去同你上香的好。”
阮桃点头,两人一并朝着大殿中走去。
院外只剩余树叶飘落的声响,慧空大师抿口杯中的茶,看着沈随砚一脸淡漠的模样,将茶盏放下,“殿下今日来,只是为了来我这处要一盏茶喝?”
沈随砚抬头看一眼慧空大师,随后摇头,“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
慧空大师捋着胡子,随后说:“殿下六岁时险些丧命,被送到老衲这处来,如今殿下已经立府成家,老衲也算是看着殿下长大的。”
沈随砚唇没有绷得那般紧,不紧不慢的说:“当初我重病,宫中人人都觉得晦气,母妃生怕因为我惹得父皇不快,就将我送至此处,不想我竟然好起来,林清寺的香火也逐渐旺盛起来。”
慧空大师摆手,“殿下是此地的福星,也同我有缘。”
两人的谈话被外头敲门的声响给打断,慧空大师看了沈随砚一眼,察觉他并没有旁的想法,就轻声说:“进来。”
方才的小沙弥推门而入,双手合十先朝着慧空大师,再朝着沈随砚。
沈随砚没有开口,只淡淡喝着杯中的粗茶。
小沙弥对他说:“师傅,从前的那位夫人又来了,等着见师傅,我同她说让她半个时辰后再来。”
慧空大师不解,“哪位夫人?”
小沙弥极为认真的道:“是那位说自个经常在夜间做梦的夫人。”
一听闻此话,沈随砚的手先抖了一下。
他缓缓看向小沙弥,眼中带着些打量。
慧空大师看见沈随砚的模样,登时心中了然,对着小沙弥先说:“我知晓,你先过去,一会儿那位夫人来后,你直接让她进来就好。”
小沙弥:“是。”
走时他没忘记将门给关上,里头就又与黑暗混为一体,桌上的烛火燃得正旺,沈随砚拿起桌上的剪刀,将烛芯给剪掉,登时间,蜡烛燃烧的更旺,他垂眸,鸦羽似的眼睫盖住黑眸中的情绪。
只听他声音低沉地说上一句,“有趣。”
半个时辰后,姜皎到了院子门口。
看见里头当真是没有人,她对着小沙弥说:“小师傅,不知我现在可否进去?”
小沙弥点头,面上又露出笑意来,“夫人请进,贵客刚走。”
能被慧空大师身边人称为贵客的,自是不同寻常的。
姜皎压住心中的好,随着小沙弥一道进去。
慧空大师还如之前的模样,姜皎走至他桌前,缓缓坐下。
慧空大师睁开眼眸,朝佛像后看了一眼,后又收回视线,并未让姜皎看出半分来。
姜皎嗓音如黄莺婉转,如今染上一些的苦闷,“从前大师说,只要顺遂心意,便总会有好事发生,可如今我倒是觉着,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慧空大师睁开眼眸,看着姜皎。
随后他沙哑的嗓音在屋中响起,“施主的困境,可仍是与梦境有关?”
姜皎点头,没想到慧空大师竟然猜的如此准。
她连忙问道:“大师可还能看出一些旁的来?”
慧空大师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夫人遇见的事情也是上天所安排的一部分,若是当真到最终的地方时,夫人便不会是在贫僧此处,如今夫人尚且在这处,就证明其实事情尚有回旋之地。”
紧接着,他似是警醒一般地对姜皎说:“夫人不如用心去想,与你共同经历的人,当真如夫人所想的可怖?”
姜皎什么话都没说走出慧空大师的禅房那个,脑海中依旧回响着方才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怖?用在沈随砚的身上当真是不适合极了。
阮桃见到姜皎出来,就忙问她,“姐姐,如何了?”
姜皎摇头,“不知怎的,我觉着慧空大师的意思是,让我就顺着这般发展,因为与我一同入梦的人,对我而言并不算是不好的事情。”
阮桃倒是没想到慧空大师如此说,她朝里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声道:“慧空大师当真靠的住?怎得两次所说都是相同的呢。”
姜皎姣好面容上也露出了几分的疑惑,朝里头看一眼,“慧空大师在上京颇有盛名,应当不会如此吧。”
阮桃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两人缓步在寺院中走着。
好巧,阮母与上柱国夫人也算完了八字,看见她二人。
阮母的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她是心疼自个女儿的,但是如今这般,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