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砚忽视慧乐的挖苦,只用沉稳的声音问她,“你皇嫂如何?”
慧乐如今心中十分唾弃沈随砚,却还是如实说:“不大好,情绪也不好,思也不好,皇嫂都不笑了,与我从前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
沈随砚不说话,看着凤仪宫的门,眉眼阴鸷还掺着冷冽。
慧乐用手搓着胳膊道:“皇兄若是当真在乎,就应该好生同皇嫂说,而不是您定要听朝堂那些臣子的话。”
沈随砚一个极冷的眼风扫过来,慧乐当时就磕磕巴巴的接着道:“当我没说。”
她正欲朝前走,却被沈随砚给叫住,“你方才说,要同萤萤好好说?”
语气中有着不确定还有些不自然,慧乐重重点头,“自然是要如此的。”
她跺下脚,冷的不断发颤,“如今的天儿还是太冷一些,寻处暖和的地方说可好?”
看见皇兄连大氅都没穿,就站在寒风之中,也不知站了多久,慧乐摇头,还当真是两人都不痛快的。
沈随砚应了她的说话,上了软轿,去到御花园的一处暖阁。
燃着炉火自然就好的多,慧乐喝了几口热茶才多了几分的力气同沈随砚说话。
“皇嫂在意的是自个的母族,也是自个腹中的孩子;她知晓您从前的事情,您就未曾想过,如今皇嫂的境地,同从前您与太后娘娘的模样十分相似?才入宫就失了母家的庇护,您让皇嫂以后用怎样的威严来管后宫中的事?又用怎样的容颜去面对那些世家宗妇?”
见沈随砚不说话,慧乐在心底暗暗骂道:“您是皇上,天下都是您的,可是皇嫂进宫后只有她一人,她今日同我说,她从前是很爱笑得,可是如今,她脸上都没个笑意。以前时,皇嫂不是皇后,想去什么地方都是可以去的,可是如今想要看戏,都需要请戏班子入宫,我若是皇嫂,也觉着憋闷的不行。”
慧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沈随砚的情,生怕那句话说错,皇兄直接将她给斩了。
沈随砚坐在原处,如同一座雕塑,半晌都没有动。
过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接着说。”
慧乐有他这句话,才放心大胆不少,“皇兄没站在皇嫂的角度考虑过,也要多替我未来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考虑考虑,纵使您觉得不会如您从前,可是天下人的嘴,是怎样都堵不住的。”
沈随砚彻底没了话,对着慧乐轻声说:“朕知晓了,你先回去。”
慧乐起身就要走,沈随砚又对她道:“近些时日,你多去看她,每回看完,都来同朕说。”
慧乐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地直接离开。
沈随砚坐在原处,脑海之中一直回想着慧乐方才说的话,后他对身旁人道:“传召段祁卿入宫。”
观砚连忙下去办。
“什么?”段祁卿站在沈随砚的面前,“您说,如今三皇子的刑期也要延缓?”
段祁卿只觉头疼,“陛下可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
沈随砚淡淡看着段祁卿,眼眸冰冷。
段祁卿止住这句话,这才又接着说:“燕家如今还尚有爪牙在外没有找到,本就是想在问斩的时候,将他们给一网打尽,如今皇上您说刑期要延缓,那岂不是爪牙也抓不到。”
沈随砚头都不抬的在圣旨上写着什么,他道:“皇后如今有孕,朕不能让她多心。”
后他看着眼前的圣旨,声音中有些坚定,“慧乐说的对,皇后母家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日后生下的孩子,也会遭天下人的闲话,这般的事,朕不允。”
段祁卿几乎快要被沈随砚给弄晕,“皇上您也知晓,罪证臣查了两个月都没有一分的结果,如今您说,要怎么办?”
沈随砚抬眼,狭长黑眸之中帝王之威显现,他对着段祁卿,说了一句话,让段祁卿的脸色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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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慧乐来了凤仪宫后,姜皎的心情好了不少,后面慧乐也经常来,姜皎面上已经看不出有太多的忧虑。
她心情好了不少,胃口也好了许多。
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倒是逐渐开始显怀。
姜皎的腰身比从前要粗不少,可是身上的其他地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每每看到,身边的婢女都觉得心惊不已,只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一时不慎折了腰。
孩子十分的听话,也并未有多闹腾。
但她,一次都没有见过沈随砚。
只是偶有几次醒来的时候,闻见殿内残存的雪松香气。
她如今夜间睡得很沉,沈随砚是何时来的她不知晓。
起床之时,她秋眸中透出几分的苦楚看向门处。
沈随砚,你这又是何必。
听慧乐说,原本要对姜家还有宁家下的旨意都没有下,两位兄长在昭狱之中也好好的,没有半分的不对。
姜皎不知沈随砚是如何回心转意,却也没能想到,在朝堂之上他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今日太医例行前来请脉,将手搭在姜皎的腕间,不久之后起身将东西给收好。
姜皎将白如凝脂的皓腕递给榴萼,看她帮自个擦拭干净,声音中看不出情绪来,“如今可还好?”
太医不敢欺瞒,“娘娘的情况比从前要好一些,只是情绪一直都不见好,憋闷在心中,难免会出现什么旁的事,若是娘娘可以,还是要多走走,以防后头出现什么差错。”
榴萼听见太医的话,眉心一皱。
姜皎也听见,不知是什么情绪地淡笑一声,笑着藏着不少的讽刺,“本宫如今,连这凤仪宫都出不去,如何能多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