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儿才欠了她一个顶天的大人情,惹不起。”
“不是都叫爹了吗,合该你这当爹的教育去,你不会是怕她吧,连个小丫头片子都制服不了,还怎么管篮球队啊。”
别说,夏沉光还挺吃激将法这一套:“我怕她?开什么玩笑。”
他当即摸出了手机,“等着,我马上打电话过去辱骂她。”
钱堂姜立刻将耳朵凑了过来:“我等着听她哭。”
夏沉光摸出手机给夏惊蝉打电话,本来是要气壮山河地批评她,结果小姑娘细细软软来了句:“亲爱的爸爸,什么事儿啊?”
夏沉光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装满棉花糖的杯子里,全身都软了。
“没事没事,你玩你的,缺钱跟我说。”
“嗯嗯!”
夏沉光转身,看到钱堂姜无语的眼,轻咳了一声——
“那什……夏同学啊,你时不时还得来球队逛逛吧,看看老钱,椎间盘突出好多天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报废啊,关爱老人,人人有责。”
椎间盘突出的老钱一脚给他踹过去。
夏沉光连忙躲开:“不空?你在干嘛?”
“练钢琴?你怎么练起钢琴来了?”
“喂喂,挂我电话?”
肖屹运球走了过来,提醒道:“她最近和音乐学院的钢琴王子打得火热,哪有时间来咱们这破球队干活啊。”
“什么钢琴王子?”
“音乐学院的系草林书阳,教她弹钢琴呢。”肖屹指尖比划着弹琴的姿势,“俩人坐一块儿双手连弹,俊男靓女,不知道有多般配。”
夏沉光皱了眉:“咱们队这么多帅哥,还抵不上音乐学院一破钢琴王子对她的吸引力啊?”
“那钢琴王子家境之好,说富二代都辱他了。”肖屹夸张地说,“真正的豪门世家,艺术世家。”
钱堂姜笑嘻嘻道:“那她还挺有眼光,会给自己找对象。别说她,换我老钱也心动啊。”
众人齐刷刷望向钱堂姜——
“你小子不太对劲。”
林照野喃了声:“什么狗东西?”
“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成绩好,你说什么狗东西。”
“告诉你们。”林照野带球上篮,“也就是我动物园那天意外翻车了,不然就这一张白纸的小姑娘,我铁定拿下。”
“呵呵。”
说话间,肖屹故意拿眼睛去瞅许青空。
今天他倒没有虐篮板了,一个人练着他“百发百中”的逆天技能。
“过来休息啊,许青空,当心别把自己累死。”
“你看他手臂,像不像投篮机器?”
“别说,还真是。”
许青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继续投篮,一颗又一颗,无休无止。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缓缓滴落。
……
傍晚,许青空单手携着篮球,独自去食堂吃饭,经过音乐学院时,听到里面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他鬼使差地走了进去。
隔着落地玻璃,他看到久违的女孩坐在钢琴前,认真地弹奏着。
阳光斜入,她洁白的裙子铺叠在椅子上,她的脸庞埋入了光影交叠之中,一半陷入光明,一般埋入晦暗。
倚靠在钢琴旁的男孩英俊又斯文,她在弹钢琴,而他在看她…
正如肖屹所说,两人如此之般配,同框的画面,美得好似圣诞卡片最真挚的期许。
他可以对林照野挥动拳头、可以放狠话让他远离她,像恶狼一样霸道地将她圈入自己的领地。
可是,他却对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而却步,失去勇气。
五脏六腑如割裂般的难受。
走出音乐学院,天空沉沉的,仿佛笼罩着挥之不去的一层阴云,压抑又沉郁。
……
许青空来到了校外的一家钢琴店里。
店主热情地迎了上来:“同学,选钢琴吗?还是报名钢琴课?我们这里有最好的老师,包教包会。”
许青空看着面前这架幽黑光泽的钢琴,脑海里浮现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