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
“不是,是真的结婚。李欣颖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她说这段时间和我在一起,她终于发现自己以前有多混帐。她决定把孩子打掉,以后和我好好过日子。抱歉,我,我真的很爱她。曾经我差点为了她去死,现在她请求我的原谅,我也想再给她,给我们一次机会,重新来过。”
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李欣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能够遇到余俊这么傻逼又痴情的男人。
我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走出咖啡厅,我拿起手机给沈衡光娶了一个电话,“余俊这个人,你需要的话就留着吧,不需要随便你怎么处置。”
他选择了李欣颖,对我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过李欣颖既然已经准备打掉孩子好好过日子,应该不会再和李少铮有什么往来合作了。但谁知道她是真的想重新来过,还是故意迷惑林新的。
无论如何,余俊的这一决定,还是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憋屈的很。
“她反正要死的,迟早总会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天。明天,明天,再一个明天,一天接着一天地蹑步前进,直到最后一秒钟地时间;我们所有的昨天,不过替傻子们照亮了到死亡的土壤中去的路。”
可怜的麦克白,他可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去向死亡的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不远的未来。
沈瑜呢,她又可曾料到?我们最后在一起看的的话剧是《麦克白》,然后去酒吧喝了酒,她说她感到很满足,她说她要为周楠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这样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就在她跟我说这些话后的不远的未来,一个月?或者还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了,残酷的死在了所爱之人手中。
永远不要将自己托付给男人,那会变得不幸。
走出剧院,飘来丝丝秋雨,凉风一阵阵袭来,我总算清醒了许多。沈瑜已经不在了,以后再没有人可以陪我一起看话剧了。
“梁筝筝?”
有人叫我,我回头,一张陌生的脸,过了许久我才想起这个人就是方琼的师弟,我的新老师叶锦程。
“其实在里面的时候就发现你了,你坐在我前面。”他穿了一件风衣,戴了条藏蓝色的针织围巾,整个人看上去很暖和。
我收拢了身上的披肩,“真巧啊,你也喜欢看话剧吗?”
他带了伞,很自然的走过来帮我打伞。
“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剧院打发时间。”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上次我们几乎就没怎么交流过,但可能因为有共同的爱好,这次至少不那么尴尬了。
“我看到你哭了。没事吧?”他的眉眼间有些担忧,被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关心着,真的是一件很怪的事。
我擦了擦眼角,泪水早已干涸,“没什么,只是麦克白夫人死的太惨了,没忍住。”
他当然不信我的鬼话,但也没有深究,“你看到下周的演出信息了没,白先勇的《牡丹亭》全本。”
“看到了,连续三天演出,我已经买好了票,你呢?”
“当然。”
走到停车场,他把雨伞给我了,“来上课的时候记得还我。”
这一天的心情,在这把雨伞下,稍微好转了一些。
李少铮被拘留了,而我的那篇稿子也终于可以发布了。为了不让他叔叔把这件事给压下来,我只好利用舆论的力量,让他没有办法逃脱。
处理完这些事,我心情大好出门去上课,一直到方琼家才想起雨伞忘记拿了。
“抱歉,雨伞忘记拿了。一会上完课我再给你送过来吧。”
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一曲拉完,他皱了皱眉头,“你跟我师姐学了多久?”
“十堂课左右。”
“快了,你应该再慢一些的。”
“什么意思?我拉的太快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学的太快了。空有技巧而无灵魂,这样是不行的。”他说的云里雾里,我更不明白了,直到他拉奏了一曲,我才有一些明白他说的话。方琼说他的音乐造诣比她高很多,我终于信了。
“不过我师姐也很厉害,十堂课就将一个新手教成这样,我可能都未必做得到。”
“你才想起给你师姐留点面子吗?太晚了。”我笑侃。
他也笑了,“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我放下大提琴,“是啊,处理了一件麻烦事,自然心情很好。”
“那就恭喜了。”
课程结束后,我们一起离开方琼家,我让他在楼下等我,我去拿雨伞,却碰到一帮警察,宋成杰也在里面。他也看到了我,还对我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小区里一帮大爷大妈围在一起好的讨论着。
“不知道啊,不会杀人了吧?你们还记得伐,前几个月那个杀妻的事体。”
“别说了,晦气,可千万不要啊。”
我把雨伞拿给叶锦程,他却没有接,只是看着那帮警察,说:“他们好像是去了师姐家。”
我头皮发麻,眼皮直跳,叶锦程已经先一步走上了楼,我忙跟上去。警察果然是去了方琼家,锁已经被打开,我和叶锦程被拦在了外面。
“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吧,警察办事没什么好看的。”宋成杰看到了我,以为我是过来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