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遇上今天这种阴雨天,他必瘸无疑。
但林白青的任务还没完,吴科长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反复看录像带。
除了瘸腿之外,要她从外貌到体态,说话时的姿势,各方面来分析老樊其人。
直到凌晨四点,林白青实在困的不行,趴桌子上睡着才算完事。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排她洗了个脸刷了个牙,馒头小米粥就咸菜,匆匆吃了点早饭,就依然是盯着各种录像带上的老樊来看。
狭窄的船舱,机油,海腥,录像机的胶片味道,再加上胀奶,一整天时间,搞的林白青险些蜕了一层皮,就这样熬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夜里十点,黑咕隆咚中,林白青跟着吴科长,还有另外几个人上了一艘小船,而划了没多久,几个军人连扶带拽,又拉她上了另一艘船。
初时林白青以为自己是又上了一艘小船,但跟着他们从窄窄的楼梯上下了一层,才发现它里面竟然格外的大。
虽然不了解军事,林白青大概猜了一下,这应该是一艘潜艇。
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林白青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不敢动,也不敢乱看。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她被吴科长带到一个挤满了人的地方,还没等林白青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在潜望镜前了,吴科长就在她耳边:“看到人了吧,往左数第三个,他现在没有动,等他动的时候,你注意观察。”
林白青看到的,是亮灯的甲板,上面所有人都着黑衣,蒙着脸,而因为有吴科长的提示,她去找左三的人,正好这时左三的人走了几步。
海上风大,而且十月,连续的阴天,风湿病外加滑膜炎的人的走姿林白青再熟悉不过了,她说:“没错,就是他。”
“再多看看,确定一下,这关系到我们线人的生命安全。”吴科长说。
林白青再看了片刻,见对方掐了把腰,坚持:“就是他。”
老樊的整个大腿因为关节炎而是僵的,下意识的,他就会揉腰以缓解。
旁边另有人也说:“我也确定他就是老樊。”
还有人说:“我也是这个意见。”
吴科长环顾一圈,说:“既然意见一致……那就发信号吧!”
……
林白青蓦然一惊,这就要开始了?
已经一天两夜了,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但事情发生却只在转眼之间。
也是直到事情发生时,林白青才懂得什么叫作战。
以及,当训练有素的军人执行起任务来,有多么的果决。
不过就在林白青以为任务总算开始,自己还能接触点别的新领域时,事情似乎重新陷入了僵局,她被排挤到了外围,而所有人都沉默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说:“那玩艺儿真的会爆吗?”
吴科长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另有人问:“金属仪器都测不出来,到底什么东西呀,真能炸游艇?”
吴科长回说:“顾军医说有70%的概率,他就一医生,不要抱太大期望吧。”
顿时,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默中。
大概因为顾培只是个医生,而且他玩的是一种很新的东西,大家并不信任他。
但林白青比较了解顾培,以她对他的了解,要说某件事有70%的概率,应该就是满打满的有把握,而转机出现在两个小时以后,突然,仪器前有人说:“爆了。”
吴科长忙问:“离的这么远都能检测到?”
那人摘了耳机,一脸不可置信:“对!”
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几乎所有人在倒吸气:“还真他妈爆了?”
“牛逼呀!”另有人说。
林白青依然一头雾水,但总感觉丈夫应该是干了一件很新的事情。
她胀奶胀的厉害,衣服都快湿了,实在不想再呆在这密闭狭窄的空间里了,还好,吴科长看出了她的不舒服,专门派人把她送到上面,又是一通折腾,才回到她初来时,上的那艘船上。
这时林白青才发现天麻麻亮,这应该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心里很着急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停乳超过三天身体就会回乳,而她就楚楚那么一个小豆丁儿,她是打算要喂奶喂到一岁。
又疲又累的,她找了一张椅子,一歪,就睡着了。
……
林白青是被薛昶的大嗓门给吵醒的。
“顾培同志,咱交个心吧,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可是一大夫呀,你不是握手术刀的嘛,你到底搞了啥东西,威力他妈的能那么大?”他说。
林白青睁开眼睛,第一眼差点没认出顾培来。
他是从来没脏过的,但今天头发油不拉叽趴窝在头上,胡茬生了一大截,而且他正在系扣子,指缝居然是黑的,系扣子,一系两个油乎乎的黑点。
此刻的他,都可以用邋遢来形容了。
而这整件事情,要薛昶来形容,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惊心动魄,但顾培不一样,当然了,他是个医生,手稳,性格更稳,也知道林白青着急,他遂把自己这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她交待了一下。
大概就是,薛昶他们伪装后,以运送油品为由,劫了运钞船,而顾培,只负责在油品里装了不会被检测到的爆.炸,以及,保命,保护自己的安全。
具体的过程他不便细讲,而从此刻薛昶的态来看,任务应该是完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