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徐敏点点头,但也不由皱眉:“以前看起来那么健康一个人,不就是有点甲减吗,怎么突然说病就病那么严重……”
她叹气,往旁边看了看,江宝琪眨着眼,干巴巴附和一句:“是啊,肯定好受罪的。”
一时,又陷入不尴不尬的沉默。
这样场合,徐敏很不适应。
她打小也是骄纵过来的,眼睛长头顶上,会吵会闹会目中无人,会因为父母给她取了个平平无的名字而发火。
但人也好哄,买身衣服买个包,脾气很快就收住了,管你叫徐敏还是徐明,反正她长得漂亮。
而对于这个侄子,徐敏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比如自己丈夫这事,真没多大立场跟他说什么,或者求什么情。
毕竟错,是真的错得很不应该。
时间再倒回去,她记得那年家里弟弟弟妹事故,这个侄儿才会走路,才学叫人。
现在想想,应该是刚学会喊爸妈,爸妈就没了。
那么小,也不知道他懂不懂难受,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落寞过。
徐敏知道自己不是多尽责的姑姑,毕竟她当妈也是甩手掌柜,只管生不管教,马马虎虎的。
所以基于这些前提,也不敢替丈夫向这个侄儿求什么情,加上话放到明面,人还不是他处理的。
往那事上说,江富在公司动手脚被查出来,徐知凛没当坏人,有什么,他直接给江廷说给江廷做。
江廷也够狠,把个当爸的逼出申市,又让当妈的把手里股份转出来,给他们兄弟姐妹三个平分。
钱啊股份啊什么的,徐敏其实不太在意,在她手里跟在儿女手里一个样。
况且她其实也清楚,这样是防止她那个丈夫再搞什么鬼,再犯浑。
想到这些头都痛,徐敏定定,又想到沈含晶。
“徐凛啊,你跟沈习安那个养女的事我听说了,你们两个要实在分不开,不然再找你爷爷谈谈?”她试图劝了句。
说起来她跟江富,当年也是不被老爷子答应的。
但当时她那个妈还在,受不了她天天哭天天磨,所以先点头,再按着老爷子点的头。
这么一想,徐敏忽然又觉得很能理解侄子了。
于是心里七岔八岔的,想了个办法:“不然,你跟她签一份婚前协议,做个财产公证?”
餐桌对面,江廷差点一口吞掉虾头。
再看徐知凛,慢慢咽下嘴里食物,语气平淡说:“没必要。”
好像……确实哪里不对。
等这餐饭吃完,江廷苦口婆心:“妈,不会劝人可以不劝,别瞎建议。”
“我也是好心。”徐敏有点怅然,摸了摸指甲。
其实老爷子她也能理解,独|.裁一辈子,偏偏在小辈的婚事上接连失去话语权。
人都是这样,越抓不住什么,越想抓住什么。
固执肯定是固执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孙子确实好,应该跟他认为的群体去相处,另一方面,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的。
毕竟谁来听,那女孩都不是省油的灯,把徐凛拐跑一次,又跟外界通皮,差点害到公司。
“那你说怎么办?你外公肯定又要气。”徐敏问。
江廷说:“气不气的也这么多年了,当年他不同意,人家直接手拉手跑路,去年他不同意,那不还是到一起去了?您别光想外公什么脾气,得想想徐凛什么脾气,那能拧得过吗?”
感情这种事,谁都是外人。
“说句不好听的,外公现在连公司的事都插不上手,还管得到那些?”
徐敏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不是几年前,当初为爱私奔的小情侣,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好像确实,已经到了不是什么都需要长辈支持的时候。
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完全独立,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选择伴侣。
时值中午,老太阳开始冒头。
澄黄的阳光照到衣服上,徐敏连忙避到旁边,忽然又脑筋一动:“你说我要不要……帮他们两个劝一劝你外公?”
江廷好笑:“别了,您也不怎么会说话,别回头越描越黑,再说人家两个也不在乎这些,你不用卖力。”
这死孩子,徐敏斜眼睛瞄过去:“糊弄就算了,现在还敢嫌弃你妈。我问你,说过年要带的女朋友,你带到鬼地里去了?”
江廷手放嘴边咳两声:“在追了,急什么。”
说完一抹脑袋,潇洒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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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出来后,徐知凛去了趟市中心,谈一个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