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中央的校牌上,刻有“祁州大学”四字,据说是由上世纪一个书法大师所题,字体刚劲有力。
祁大有几个门,正大门来往人流最大,和向楠一道下车的人不少。
向楠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程如珩上午的课应该已经结束了,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
她没有计划,想的是,先见到他再说。
今天出了太阳,这么一晒,向楠穿着外套,觉得热,于是便脱下,拿在手里。
这时,她想拿出手机,却摸了个空。
向楠把衣服、裤子口袋翻遍了,又回头看地上,空空如也,整个人顿时一呆。
不是,她手机呢?!
她绞尽脑汁回忆着。
上车时,她用手机扫了码,然后拿在手里,她一直站在后门处,抓着吊杆,快到站时,她才把手机揣兜里。
距离现在,不过短短两三分钟,是掉在车上,还是被偷了?
她更倾向于是后者。
见向楠一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一个男生问她:“同学,你是掉东西了吗?”
“对,我手机丢了,你看见了吗?”
他指了下公交车开走的方向,“刚刚我看到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后来又凑过来,我以为他要那啥你,但你又没反应。”
秋老虎不是盖的,阳光强烈,向楠简直两眼一黑。
——真是夸早了。
若是猥亵,她这么个不肯吃亏的性子,肯定要搞对方,这不知不觉地把她手机扒了,她连人都找不到。
而若是他提醒她,她也能有所防备,或者反击。
但人家也就是个普通路人甲,没有义务必须帮她,她不能道德绑架他。
向楠尚存一丝侥幸,“他下车了吗?”
男生摇摇头,“他应该是看你下车,就没下了。”
她失望,“好吧。”
他挠了下头,遗憾且同情地说:“你以后小心点,我们学校的人发生过很多起类似的事,毕竟这附近人龙混杂。”
向楠活似一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好的,谢谢你同学。”
向桐高中掉过一次手机,被父母责怪,向楠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对他做口型说“活该”,气得他当晚就把她碗里的鸡腿抢了。
果然,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现在该怎么办?
向楠懵懵的,一下子有点无措。
那台phone她用了几年,打算工作后拿到薪水第一时间换掉,也不特别心疼,主要是现代人太依赖手机。
这时,一辆熟悉的大众缓缓驶到升降杆前,她看清车牌,连忙拔足奔过去。
看到向楠跑到车前,程如珩降下车窗,转头看她,“怎么了?”
程如珩今天戴的一副金丝金属细框眼镜,半张脸沐在秋日阳光下,五官愈发清晰立体。他的嗓音如温开水,尝之平淡无味,却莫名能定人心。
向楠跑得太快,头发都跑乱了,她拨开挡在额前的几缕头发,说:“程老师,我手机掉了,能找你帮个忙吗?”
程如珩没有询问来龙去脉,直接说:“你先上车。”
闻言,向楠绕过车头,坐到副驾,刚系上安全带,他的手突然伸到眼前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靠。退无可退,脑袋撞到座椅的头垫。还好是软的。
程如珩似乎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取笑她,但听着,并不令人恼火。
他拉开她面前的储物柜,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驾照、小票、文件之类,看起来是他随手所放,还有一包抽纸。他抽了两张,递给她。
向楠不解:“什么?”
程如珩两指夹着,未动,说:“擦擦汗。”
她接过,“……喔,谢谢程老师。”
向楠常年运动,新陈代谢功能好,加上体质原因,比较容易出汗,晒了这么会儿太阳,她额上、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
不比操场初见那次好到哪儿去。
怎么总以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她擦了下脸,听到身边的人问:“你手机怎么掉了?”
向楠愤愤:“在公交车上被一个杀……扒手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