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逛完公园的四分之一。
他打算把选择权交给向楠。
程如珩:我有朋友和我一起,可能不方便。
向楠失落了一瞬,原来不是他姐姐一家啊。
她又立马打起精,回他:我就一个人,他们不介意的话,我没关系的,人多好玩一些嘛。
程如珩便开口问谢天跃,他的第一反应不出程如珩所料:“男的女的?”
“女生。”
程如珩人缘不差,但能称得上他朋友的,寥寥无几。因为他把人际关系划分得很明确,同事就是同事,同学就是同学,很难跨越界限。
能被他称作朋友的,还是女生,关系指定不简单。
谢天跃果然打鸡血似的,撺掇起来:“哟,你居然有我不认识的女性朋友,叫来啊叫来啊,或者你们俩逛,我们帮你带娃。”
程如珩:“……”
听到谢天跃说的,朱洁也赞同让他们单独相处,于是,两口子把思思带走了。
程如珩实在没可奈何,便留在原地等向楠。
向楠腿长又经常跑步,行动力强,没一会儿就跟着定位寻过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程如珩,一边朝他挥手,一边小跑着过去,喊道:“程老师!”
程如珩有些近视,今天没戴眼镜,听到她的声音,微微眯起眼,方便聚焦,看过去。
迎着阳光,看不清脸庞,只是大概知道,她的笑意明媚,胜过这秋日暖阳。肆意的,充满能量的,青春无敌的。
程如珩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放纵地笑过,除了性格原因,还有父母教育过,要端庄得体,顾及形象。
小时候,假如程娴的坐姿稍微有点不雅,还会被敲手板心,他也是,要坐得直,不能架二郎腿。有些坏习惯,还是大学后渐渐染上的。
而向楠是自由的,她不受任何约束,她就不在乎这些。
她自由得像山风一样,吹拂到他面前。
向楠的头发因为跑动,往后扬,停下来时,她往后捋了捋,重新戴上帽子,喘着气说:“程老师,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朋友呢?”
程如珩从石板椅上起身,“他们带思思先去其他地方了。”
“噢。”向楠眼飘忽着,“我还挺想见思思的。”
实际上,内心在疯狂竖大拇指:什么朋友啊,这么有眼力介儿。
向楠又问:“怎么是你带着思思?”
“我姐夫在出差,我姐姐去照顾她公公了。”他解释道,又问,“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特意来找你的。
这话向楠肯定不能说啊,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走走。”
程如珩手里有一瓶水,不过他喝过,另外从口袋拿出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递给她,“你出汗了。”
向楠接过,反正没有化妆,就随意往脸上擦,想起他上次也是从车子储物柜里抽纸,“程老师,你还有随身带纸的习惯啊。”
“总归用得到的,这不就用到了么。”
程如珩给人的感觉就是,生活得散漫,却又干净,不是向桐那种懒散、邋遢。
对他了解得多一分,对他的喜欢就会多上一分。
向楠“哦”了声。
程如珩盯着她的脸,突然说:“等一下。”
她也就没动了。
程如珩的脸向她靠近了些,向楠视力好,这种距离,完全可以看清他皮肤、双唇的肌理。
他一个大男人,皮肤保养得怎么这么好?
向楠屏住了呼吸,睫毛颤了颤,甚至想要闭上眼睛。虽然理智告诉她,他不可能亲她。
他伸手,她擦得潦草,在脸上留了点纸屑,他轻轻地拈走,“好了。”
“谢谢程老师。”
她想,要是他再不好,明天祁州当地新闻就会出现一则标题为《芳龄女子憋气致死》的头条。
谢天跃他们没走多远,他们竟然很快追上了。
思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像是哭过,可怜兮兮地喊:“舅舅,那个叔叔说你不要我了。”
程如珩蹲下身,帮她抹了抹脸,软着声音哄道:“他骗你的,舅舅不会不要思思的。”
他的嗓音本就温和,这么低低地哄孩子,更是温柔似水。
跟上来的向楠听得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