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明骂了他半天,依旧余怒未消:“得了,赶紧给我滚回来,两个人一起写检查,写完交到我办公室。”
他说完,挂了电话。邢司南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刚打算推门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邢警官?”
他转过身,赵晓佳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跟他们初次见面相比,她的气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这姑娘身上似乎有种矛盾又妙的特质,像是一株细瘦柔韧的花茎,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却又不屈不折。
“这么巧?”邢司南有些意外,“你也住这家医院?”
“嗯。”赵晓佳好道,“您怎么在这?是您受伤了吗?”
“不是。”邢司南指指里面的诊室,“我同事受伤了,我来陪他看医生。”
“同事?是那天和您在一起的楚警官吗?”
“……”邢司南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他?”
赵晓佳笑道:“您好像很在意他。”
邢司南怔了怔。“在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词的确是对他们如今扑朔迷离的距离和关系最好的形容——不像“关心”或者“喜欢”来的直白,带着点摇摆不定的意味,可以剖析出数种大相径庭的意义。
他不喜欢楚白,也不一定关心楚白,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意楚白。
或许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控制欲作祟,他见不得自己身边出现任何不受控制的不稳定因素,而不幸的是,楚白碰巧是那个不稳定因素。
“我曾经见过他……大概、大概五六年前。”
邢司南看向赵晓佳:“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赵晓佳点点头:“当然。”
“你们那里还有待的时间比较长的女孩么?”邢司南斟酌了一下,“比方说,五六年?”
“有几个。”提到“玖号公馆”,赵晓佳的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来的越早的女孩,被折磨的时间就越长,她们很多都没坚持下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们的伤心事。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关系的。”赵晓佳回忆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她们确切来‘玖号公馆’的时间,但是来的比较早的,好像……就只剩下雅姐、琴姐和梦梦了。”
“有个姑娘。”邢司南回忆了一下那天跟他说话的女孩,比划到,“大概这么高,大眼睛,瓜子脸,很瘦,说话很小声,她是你刚刚提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么?”
“雅姐和琴姐都很高。”赵晓佳笃定道,“您说的应该就是梦梦。”
“我知道了。”邢司南低声道了谢,“外面风大,你也早点回病房休息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