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一条巷里的人家,大清早的不想跑,就在门口喊一声。
对面酒铺的孙掌柜背着手走来,说:“最近怎么没来?”
余霜见到熟客笑着说:“家里买了两亩荒地,最近都在忙着除草,这不,草刚除完就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生意做不下去,不来了。”老秀才两手插袖从后门出来,说:“一段时间没吃还怪想念的,这次给我来碗带肉的。”
“哎,行,您二位先坐。”余霜对答之间行云流水,看的秦小福诧异不已。
他跟在余霜身边小声地说:“你好厉害,跟他们说话一点都不怵。”
余霜好笑地说:“我第一次也不敢说话,可我要不说,秦晚再不说,那这生意还怎么做?”
“人家货郎走街穿巷的,还要喊两声告诉人家他那有啥。那我跟秦晚两人都闷声不吭气地,谁知道我们这是做什么的。”
秦小福一脸“好有道理”得点头:“你说的是,就是卖菜还能吆喝两嗓子呢。”
余霜:“谁说不是呢,秦晚年纪小,脸皮薄。他喊不出口,我还不得跟着多喊两声,要不我急着天没亮就起了。”
姚圆听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地说:“秦晚脸皮薄?他不敢喊?”
昨晚说上两刻钟气都不多喘一下的是谁?
余霜手里动作不停,回道:“是呀,刚来第一天,人家隔壁卖烧饼吆喝地那个起劲,就他傻站在灶前。要不是羊肉汤味道浓,香味飘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张呢。”
姚圆恍惚了,刚好这时秦晚段着空碗回来。他忙迎上去问:“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秦晚笑着回道:“你也没睡多久。”
说着不着痕迹地挤出秦小福来到余霜身边,说:“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余霜忙着手里的事,闻言,眼都没给他一个,说:“你把这两碗端到桌上去。”
秦晚给姚圆使眼色,经过一晚上的的共事,姚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接过。
“都跟你说过不用来了,你看我和姚圆完全忙得过来。”
余霜瞪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请了姚圆帮忙。”
还是早上出门时碰到秦小福他才知道。
秦晚摸了下鼻尖,傻笑不语。
余霜见手下没活边从灶间走出来,招揽客人:“羊肉汤嘞,独家秘制羊肉汤,新鲜味美,只要一文钱一碗。”
秦小福忐忑地问姚圆:“我要不要也帮忙喊两声?”
他有心帮忙,但真的不敢张嘴。
秦晚笑吟吟地说:“那我不就出一份工钱请了两人?你坐那吧,这么一个摊子哪用的着四人。”
秦小福抿了抿嘴,看着余霜和那些客人谈笑自如,即使被拒绝也没觉得丢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心里有种形容不出的难受。
他小声地嘀咕道:“小霜好厉害哦。”
姚圆深有体会,回道:“秦晚更能说,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后娘那一闹还真给他找了个好夫婿。”
秦小福好地说:“可是小霜都说秦晚不善长说话,前两次出摊都是他吆喝,而秦晚只在后面默默做事。”
说着还抬着下巴示意,姚圆顺着方向看去。
秦晚一个人在灶间盛汤,余霜在外面招呼客人,姚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昨夜里没睡好,有些迷糊吧?他满脸茫然得想着。
木然间被秦小福踢了一脚:“发什么呆?还不去做事。”
虽然羊肉汤的摊子摆出没两天,时隔这么多天再次摆出,附近闻着味道的老客纷纷前来。
今天多了姚圆和秦小福两人,摊子上最忙碌的时刻,秦晚和余霜都游刃有余。
收摊时秦小福松了口气,揉着两只酸疼的胳膊,说:“小霜你好厉害,以往只有你和秦晚两个人是怎么忙得过来的。”
他现在连脚底都隐隐作疼。
余霜看他这副样子,好笑道:“我从小活就做的多,习惯了。”
秦晚给出五十文递给姚圆:“辛苦你了。”
姚圆不好意思地接过钱,说:“不辛苦,不辛苦。”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十文,两相加一起六十文,他给了秦小福二十文,说:“这给你,我自己留十文,剩下三十文给我娘。”
秦小福接过钱,问:“你怎么多了十文?”
说到这个姚圆有些高兴,又有些感慨:“昨晚给人送羊肉串时,有些客人会给一两文赏钱。”
这些赏钱他想给秦晚,但秦晚不要。
“走吧。”秦晚推着车说
姚圆接过推车:“我来推。”
秦小福也跟着说:“就是,让他推,哪有拿钱不干活。再说你细胳膊细腿的,就让我家大圆推吧。”
秦晚:……下次再找姚圆做事,绝对要扣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