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植物的音效咔嚓响过,一株玻璃月季连着花之门一起消失,没有断肢产生,自然不会腐烂孵化更多蓝火虫。
“哎,哎哎哎!”昭然一骨碌站起来,“????”
日御枯怔然打量詹姆斯,凝重自语:“游戏之王?强度变高了,远高于一级金。区区两个病毒畸体怎么可能……”
玻璃月季竟被他完全克制。
詹姆斯手忙脚乱在花之门之间跑来跑去铲除植物,结束之后,潇洒地扶着铁锹,轻弹头上扣的平底锅,朝昭然扬扬下巴挑衅:“哼,歪比巴卜。”
第章 已达上限
玻璃月季被移除了一多半,遮天蔽日的冰蓝色原始丛林消失,蓝火虫也就失去了隐蔽的掩体。
火焰熄灭,三人站在一起,郁岸双手撑着膝盖弯腰休息,歪头问对面昭然:“你让玻璃月季来限制我们和调整位移,枯又那么脆,你家阵容现在没前排战士,不是吗?刺客没有输出环境,再没一点坦度,怎么打。你为什么不把铁链锤骑士强化给枯?”
蓝火虫在昭然身边汇聚,形成日御枯的蓝色背影,他将电光匕首插回腰后刀鞘,抬起冷峻眼眸回头注视郁岸,缄默聆听。
昭然不以为意,悠哉坐回原位,微扬下巴:“哟还教起我来了。”
头顶搭上一只手掌,压住昭然凌乱卷翘的长发,日御枯站在他身后,按住昭然的头,沉声教训:“吵什么,学着点。”
“……”昭然被压低了头,掌心蹭蹭右臂外侧被光晒痛的皮肤,眸光一闪,果真按郁岸所说,切换战旗帜,将铁链锤骑士的坚韧之力强化给了枯。
日御枯脚下被金色光环笼罩,蓝色虚影身体上裹了一层贴身的闪电铠甲。
他散为满天蓝火虫,像电光子弹向对面飞射而去,虽然失去敏捷加成后速度有所降低,但蓝火虫本身的攻速并不慢,数以百计的蓝色光点袭来时没有人能全部防下来。
匿兰故技重施,虚无光剑再刺中日御枯的虚影时,日御枯竟直接飞身撞击在她剑刃上,将匿兰连人带剑一起冲离原本的位置,匿兰一下子脱离了火焰圭的保护,被疯长的玻璃月季趁机切割阵型,强行把三人冲散。
郁岸扶着腰点点头:“果然好多了。如果舍舍迦也在,就可以给枯纯强化速度或者伤害,因为巨兔会吸引到最多的火力,枯再绕后切入,对方一定无力招架。”
匿兰用力掰开密集的月季藤条骂他:“现眼包吗?你别教他了!”
“姐姐我来了。”詹姆斯扛着铁锹一路小跑过来,在困住匿兰的玻璃月季前大挖特挖。
昭然托着下巴,指尖郁闷轻敲脸颊,一直盯着郁岸看,视线扫过他系住衣摆露出的半截腰,再上移,与他感知到探究的视线而转向自己的炽热目光相接。
还好是我的。这样的认知使昭然内心一阵安定。
心中慰藉,手上却没留情,一轮金色光环以昭然为中心绽开,金色光锥在六块扇形中央旋转。
火焰圭慌道:“轮盘赌,他动真格的?”
郁岸皱眉后退,但语气笃定:“他不会下手的。”
轮盘赌的选中准星在地面上飞速挪动,掠过三人脚下,选中了一株最粗壮的玻璃月季藤蔓。
金色轮盘旋转,指针选中一道扇形暗格,地面轰然巨响,一只深渊鬼手破土而出,抓住玻璃藤蔓,五指收紧,冰蓝色的藤蔓竟在鬼手掌心化为一片碎屑,簌簌飘散。
大量藤蔓碎片在空中腐烂,数以万计的蓝火虫腐化,腾空而起,天空被群飞的虫遮挡,蓝色电光此起彼伏,翅膀扇动的嗡鸣仿佛阵雨前的雷声。
郁岸向空中一跃化为一群鬼魅蝙蝠,躲避大片蓝火虫的冲击,蝙蝠振翅穿过藤蔓交错的保护网,径直接近昭然,在他背后重组实体,双手小臂勒住他脖颈:“啊?你认真啦?”
实际上当昭然用出轮盘赌时,日御枯就已经停了手,他自然不会和几个人类小孩动真格的,并且对昭然打着打着就认了真的幼稚行为感到丢脸。
“一个多月没见,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长进。”昭然绷紧肩膀,耳根被郁岸吹得发烫,回头看他,一走,第二次轮盘赌被释放出来,金色指针开始旋转。
他没选中目标,轮盘赌的选定准星在地上游来游去,向距离最近的詹姆斯滑过去。
恰逢js娃娃昨晚没充电,詹姆斯的电量见底,行动变得迟缓。
萨兰卡的像素娃娃在匿兰腰间晃动,投影启动,向外投射出萨兰卡稳健的身影,萨兰卡回手掏进手机里,从游戏场景中掏出一块方块黄油,抡圆手臂抛出去,嘭,黄油块扣在昭然头上。
暂停了轮盘赌的施法前摇。
地面上游走的选定准星戛然而止,萨兰卡一把捞走詹姆斯,缩回匿兰的手机里,詹姆斯还不忘从屏幕里伸出一只手,捡回落在外面的铁锹贴图。
……
黄油块只短暂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昭然还保持着被打断的姿势,咬牙切齿,额头青筋跳突:“那两个倒霉的纸片,别被我抓住……”
匿兰匆忙跑来道歉,火焰圭和郁岸努力憋笑,但郁岸没憋住。
得到休息批准,匿兰和火焰圭一溜烟散了,留郁岸自己被三位日御亲族包围。
郁岸垂手站着,尴尬摸了摸被汗水打湿的额发。
玻璃月季很识趣,见氛围逐渐暧昧,自己先撤一步,顺着球场裂缝缩回地面里,蓝火虫也飞散到空中,寻找树荫和灌木乘凉。
他们一走,郁岸就把昭然推进了树荫下,昭然后背撞在树干上,几片树叶飘坠落地。
树叶遮住日光,昭然的脸色也变得红润,郁岸拧开一瓶矿泉水,浇在昭然几近晒伤的皮肤表面,无袖t恤浸湿后紧贴在身上,透出腹部肌肉的轮廓。
“蠢怪物。”郁岸抬起眼皮埋怨。
“你小时候我经常陪你玩,时间久了,我有些记不清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感觉。”昭然接过剩了半瓶的矿泉水,做出向嘴里倒的动作,郁岸凑过来认真听他讲话,没想到昭然反扣瓶子给郁岸也浇了个透心凉。
郁岸短发湿漉漉的,杂毛乱炸,发梢滴水,愣了两秒,扑到昭然身上然后扭打在一起,胡乱折腾一阵儿,最后不知怎么坐下来,郁岸背靠昭然坐在他两腿之间,昭然下巴搭在他肩头,双手各握住郁岸一只手腕。
“我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还是会拿大哥的私房钱买车票,来这个世界找你。”
“为什么。”
“因为走向你这条路是最精彩的,我喜欢乱七八糟的、鬼打墙的、长满野花杂草的路。每位兄姐都在为我难过,甚至连你也在怜惜我,难以到达路途终点。但我真觉得,我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