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难料,在钥匙被扔到高处后的转天,季辞远再一次站在了柜子跟前,若有所思。
事情还要从季辞远回家拿被子说起。
周五的时候,季辞远带着闻浅回自己之前住的公寓,因为撞见卢翰采,后续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导致想要拿的被子并没有拿成。
之后闻家有专门派人去取,但取来之后发现上面沾了他的血,季辞远看着糟心,也就没有交给闻浅,想着抽空去一趟季骋住的地方,取一张他学生时期用的被子。
季辞远跟季骋和姜春华的关系很僵,左右进屋取张被子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也就没想着跟家里打招呼,心想赶紧拿完东西赶紧走。
他进门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这也正常,季骋还没退休,白天基本上都是在单位待着;姜春华要不就是出门买菜,要么就是去别人家串门,不到饭点是不会回家的;至于季哲彦,要么是忙着吃软饭,要么就是在上软饭lph培训班,基本上只有睡觉的时间段会在家,其他时间根本不知道在哪里飘着。
季辞远进屋便拉开行李箱直奔主题,就在他往箱子里面塞被子毯子的时候,有人打着电话进门了。
是季骋。
季辞远的卧室关着门,没打算专门打开跟季骋打招呼,继续沉默地往箱子里放着东西。
季骋岁数大了耳朵逐渐变得不怎么好使,说话声音大不说,电话也是调到最大音量开着免提,导致哪怕隔着一道门,季辞远都能听见对方电话里的声音。
“仔细想想,也是好长时间没看见小辞了,”电话里传来季辞远姑姑的声音,“回头你们来的时候也叫上他一起过来呗,我旁边病床的大娘家里有个特别喜欢打游戏的闺女,肯定跟小辞有话聊,说不定这俩人能成呢。”
“要搁平时,我肯定就带他过去了,”季骋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你是不知道他想搞个对象有多难,这都相多少个了,一个看上他的都没有。我现在恨不得他今天就结婚,明天就把户口牵走。”
“这种事哪能着急啊,你总得让小辞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要我说你就是太迷信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特殊的信息素种类而已,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我刚刚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季骋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他去看你么?他这个人就不适合跟病人待在一起!你先被说我迷信啊,有些事情它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记不记得我前些年,有段时间荨麻疹一直反反复复好不了。当时看了多少大夫,又是不让吃鸡蛋,又是不能吃螃蟹的,最后逼得我天天整那吃清粥小菜,有用么?没用,照样犯。”
姑姑:“对哦,当时你是怎么治好的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治好的?说出来这事都邪性,”季骋嗤笑一声,“我那会儿吃完西药吃中药,用完外涂用内服,跟你说,屁用不管,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后来季辞远那小子毕业之后自己搬出去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搬走之后,我那病莫名其妙就不再犯了,你就说邪门不邪门。”
姑姑:“你那是心理作用吧……”
“行,就算我是心理作用,我那一缸的小王八,也是心理作用?他走之前,我那一缸王八隔几个月就得死一个,我当时还纳闷怎么王八这东西怎么到我手里都养不活,结果他搬走之后,我那一缸王八一个都没再死过,一个个活得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