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付佳希加了道什锦蔬菜,还要了一道松仁虾。
“一个就够了。”岳靳成说。
“另一个他爱吃。”付佳希看向俞彦卿,“我记得你家冰箱里,有很多盒鲜冻虾。”
俞彦卿点头,“嗯。”
“对了。”付佳希叫住老板,嘱咐说,“松仁虾里也别放葱,他不吃葱的。”
岳靳成冷声,“俞老师也不吃葱?”
俞彦卿点了点头,“对。”
付佳希挽起衣袖,满意菜的口味,“真巧,你们俩还挺像的。”
岳靳成和俞彦卿同时打量对方。
眼、目光,像东边和西边两座雪山上淌下来的冰水。
没觉得巧,也没觉得像,只有彼此不服和不认。
岳靳成的筷子都快捏折,这顿饭吃得,忒不畅快了些。
晚饭用过后,付佳希说:“我去找酒店,给你们开房。”
岳靳成说:“不辞辛苦开车到这里,俞先生辛苦了,是该早些休息。”
付佳希听出他话里的端倪,皱眉问,“你难道不住酒店?”
“我……”
“别说你想睡舅舅那儿?”付佳希义正言辞,“不现实。舅舅腰不好,床不大,你会挤着他不能翻身的。打地铺也不行,袁宥占着地儿呢。”
“……”
俞彦卿附和,“她说得也对,我们做客的,不好总打扰主人,岳总,咱俩一个酒店,早餐还能有个伴。”
岳靳成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成拳,但面容仍是温和的,“俞先生的性格原来如此开朗,那不如开个双人间,你在新茶这两天,必定步步不离,早中晚都有吃饭的伴。”
这哪是饭搭子,分明是另类监视。
如此变态的法子,习惯独居的俞彦卿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付佳希回来时才八点多。
袁定国看了看她身后,“嘉一爸爸他们没来了啊?”
“住酒店,早点休息了。”
许芳松了口气,她有点怵怕岳靳成,不来正好,免得无话可聊。
“我看嘉一的爸爸,对你还蛮上心的。”袁定国肺不好,习惯性地咳了两声,“你们俩,你们为了孩子,有没有机会再……”
付佳希打断,“舅舅,我给您带的那两盒茶叶还不错,就别拿去卖掉了,留着自己喝。”
许芳适时叹气,“老袁啊,心疼钱。他这个身体,一个月要吃药很多钱的。舍不得好东西,就想留点钱傍身。还有袁宥,这孩子啊,真的是个混账东西,不学无术,从小就不省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付佳希掐着话头再次打断,“舅妈,儿孙自有儿孙福。”
“理是这么个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呢,舅妈你有什么办法吗?”
付佳希问得直接,情绪也平淡,不给她半点共鸣的破绽。
许芳面色讪讪,真心话不好再展开。
袁定国睡得早,十点不到卧室就熄了灯。
袁宥冲完澡,就穿条运动短裤,上身裸着,精瘦如猴。他躺在地铺上,架着腿,丝毫不注意形象。
付佳希洗完澡出来,惊了一跳。
袁宥一声怪笑,“姐,我没得罪你吧。”
付佳希自顾自地擦头发,“你得没得罪,自个儿心里有数。”
从小到大那些破事,她都不想重提。
袁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怪责道,“我妈就想你去找姐夫说说情,给我找个好门生,找个好工作,这你都不让?”
“让,我让啊。”付佳希把毛巾晾上衣架,用衣撑挂去窗户外,“但你要搞清楚,岳靳成的确有钱,有能力。但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最后,给你提个醒,别一口一声姐夫地叫他,显得你跟只猴儿一样。”
袁宥气得吐血,“有种你别睡我房间啊!滚出去睡!”
付佳希云淡风轻地睨他一眼,“要不是你爸妈求我,我进去都嫌脏。”
他快要发疯,大吼刚起个头,许芳披着外套,从卧室走出,“大晚上的你又哪根经搭错线,让不让你姐休息!”
付佳希关上门,上了锁。
门外,袁宥仍在怒火中烧地告状。
许芳争论几句声音就小了,变成私下的宽慰,“她就回来待两天,你做做样子都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