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换上笑脸,对俞彦卿说,“不好意思啊,让你听到这么烦人的家长里短,你可千万别有压力,还是要对真善美的世界保持热爱。”
俞彦卿弯了弯唇角。
她在安慰他,只安慰他。
因为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她下意识的,没把他当外人。
回程时,付佳希坐岳靳成的车,到津市后,可以顺路去接岳嘉一。
一路,付佳希很安静,靠着副驾,闭着眼睛。
浮光掠影,如水一般在她脸上淌过。岳靳成伸出手,越过中控台,轻轻覆盖她手背。
付佳希没有动,好像闭上眼,就能将自己藏身于避难所。
“这里不是你的家,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只要你不同意,他们找我求的帮忙,我一个字也不会答应。”岳靳成说。
半晌,付佳希极轻地应了一声,“好。”
岳嘉一被岳明芯带得玩疯了,压根不想回家,说明天还安排了沙滩摩托。
拗不过儿子,付佳希只能同意。
“佳希姐,你明天也一起去嘛。”岳明芯拉拢她,“反正还有一天假,别说你要工作?哥,你赶紧发话。”
“你这酷爱刺激冒险的性子,我真要考虑少让嘉一和你一起。”岳靳成不满,“心都玩散了,他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爸爸!这两天我学会了四首古诗!”岳嘉一大声自证。
付佳希忍俊不禁,“你跟明芯姑姑再玩一天吧,妈妈明天下午再来接你。”
“噢耶!”
“佳希姐你一起吧。”
“她明天有别的安排。”岳靳成适时解围,又低声问她,“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打车走。”付佳希说,“你多陪陪儿子。”
—
付佳希到公寓小区,下车就看到大门口一道熟悉人影。
俞彦卿来回踱步,在路灯下,身形比平日瘦薄些。
他在特意等她。
付佳希看到他眼里的迟疑和犹豫,主动问,“怎么,有工作要安排?”
“节假日休盘,不聊工作,必要的放松与放空,也是能力的一方面。”
付佳希点点头,“有道理。”
“你是不是想学操盘?”俞彦卿习惯单刀直入。
“想呀,我想挣钱。”付佳希也不打马虎眼,坦荡认领。她反应快,问,“诶,你不会是因为今天听到了我舅舅说的那些话,所以……可怜我了?”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独立、自立、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二十多岁,人生经历比我还丰富。有聪明的孩子,有过的伴侣也很优秀。”
付佳希眨了眨眼,会心一笑,“谢谢你的肯定,我确实开心了不少。”
俞彦卿看着她,“某种程度上,其实我俩的身世很相似,至亲离开得早,都算寄人篱下。但我比你稍微幸运些。”
“我知道,奶奶告诉过我。”付佳希难掩羡慕,“你是在爱里长大的人。”
俞彦卿心里,是难以言状的感受。
有感同身受,也有心疼。
“这个世上,只有不依附任何人,在任何环境里,都有绞杀突破的能力,你才能真的无所畏惧任何逆流与困境。”
俞彦卿说,“你需要的,是与你匹配的战友,能给你帮助的智友。女孩子尤其,不要被肤浅的诱惑迷惑,比如玫瑰花,这种廉价的讨好,它是成本低廉的泡沫,只能给你短暂的快乐。”
付佳希被此刻的俞彦卿完全吸引。
无论他话语是否绝对,但这一刻,极致的冷静,近乎残酷的清醒,迷人的智性,无需逢迎任何人情话术,字字犀利。
她愣愣问,“所以呢?”
俞彦卿微眯眼睛:“我愿意手把手地教你、带你,让你去体会另一种、全力以赴的人生。”
……
同一时间,正悠闲陪嘉一的岳靳成,心思分了个岔。
他在想,要怎么能让佳希更快乐一点。
他记得,她最爱的花是玫瑰——热烈、明目张胆的偏袒,以及汹涌奔腾的爱意。
于是第二天大早,他驱车前往她住处。
晨光微漾,空气如抹了蜜,岳靳成时不时地看一眼副驾座上的大捧花束,他想,佳希一定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玫瑰:我没惹你们任何人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