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潮玉不清楚,不敢置信:“你说为什么?”明明把柄还在人家手里,太嚣张了真的不好。
游文瑾心中憋闷,面上冷淡更甚,因为什么,就因为多利库是顾潮玉的狗?他捏紧药瓶,并不与顾潮玉对视,冷冷道:“我并非你的狗,无须听你的。”
这话太噎人了,顾潮玉懵了一下,毕竟游文瑾之前没对他这样说过话。在短暂的静默后,顾潮玉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殿下自己决定,奴才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管在场的人是何反应,顾潮玉毫无迟疑地转身就走,离开了帐篷。
【核心那是什么态度?!】个六愤愤,像素面板上都是代表愤怒的小火苗,【怎么可以这样对宿主说话?】这样是得不到宿主的。
其实顾潮玉感觉还好,‘就是正常人对变态该有的态度,这样剧情线也有更大可能拉回来了,其他的随游文瑾自己来吧。’游文瑾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在顾潮玉疑似心情不愉地离开后,游文瑾帐篷内的气氛像是一瞬结了冰,落针可闻的安静,能听到的只有多利库因为疼痛吸凉气的声音。
多利库敢保证,在场没人比他更难受。
游文瑾这家伙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愿让旁人好过,顾潮玉每说一句话,他受伤的眼睛就要因为按压疼痛一次,直到顾潮玉离开……多利库宁愿再被打上一拳,也不愿让游文瑾再给他上药了。
现在这气氛,多利库也不敢继续胡说八道了,随意找了个借口,“我突然想起来我养的马今晚就要下崽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就准备开溜。
结果在他即将迈出帐篷时,游文瑾开了口。
“结成同盟,随便吧。”
多利库在反应了一会儿后理解了:“多谢殿下。”
看来还是五皇子殿下先服了软,不过他好像漏掉了什么没跟五皇子说?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
……
后面顾潮玉从多利库口中听说了这事,知道了两人达成同盟,不过对其中更多的细节并不了解,还以为两人终于聊开了,万事大吉。
二皇子摔断了腿,皇后认为回皇宫让众太医一同诊治,说不定还有完全痊愈的一线希望,所以此次秋猎提前结束,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心思各异。
来时还意气风发的游初尧沉默了不少,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憔悴许多。
队伍中还多了一个人,多利库。
多利库完全没有自己身为质子寄人篱下的悲伤,骑着马到顾潮玉轿子旁俯下身,“顾公公,要和我一起骑马吗?”
顾潮玉干巴巴婉拒:“多利库王子,奴才不敢。”
游文瑾坐在轿子里,将多利库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手上不自觉用力到骨节泛白,凤眸中是化不开的墨色。
几日的路程,顾潮玉和游文瑾再没交际,一直到回到皇城,顾潮玉又得过这天和大臣聊权,那天和宫妃谈心的日子,忙得脚不沾地。
而回到皇宫的纯妃,倒是心情大好,得了顾潮玉能当皇后的准话,她的心思也忍不住活泛起来,决心经营。
纯妃想到顾潮玉嘱咐她的话,寻了个空闲,到同心殿找到了游文瑾。
她到的时候,游文瑾正坐在亭子石凳上,盯着面前的棋盘发呆,纯妃怎么看都觉得有种微妙既视感,似乎跟她之前还是洒扫宫女时,到不受宠妃子那里看到的景象差不多。
可游文瑾并不是冷宫妃子,而是皇子,“五皇子殿下。”
游文瑾回:“儿臣拜见母妃。”
这些年,虽说挂了个母妃的名头,但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地井水不犯河水,游文瑾不明白纯妃突然造访是因何缘故,便静等着纯妃开口。
纯妃清了清嗓子,挂上温温柔柔的笑,摆出长辈的作态,坐在游文瑾的对面,“文瑾啊,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可有心仪人家的姑娘?本宫可去为你求皇上赐婚。”
游文瑾手中捏着棋子,掩去了怔愣。
纯妃一般不会询问这些,她知道自己是归顾潮玉的,需要听顾潮玉的话……那么这次过来问他是否有心上人,肯定同样是顾潮玉授意、不,至少是允许下才来的。
游文瑾并不喜欢钻牛角尖,他要得到确切的答复:“是顾潮玉的意思?”
纯妃眸光流转了下,在短暂的迟疑后:“对,是顾公公的意思。”纯妃想得也不复杂,只是单纯认为比起她的话,游文瑾或许更愿意听从顾潮玉,而且严谨说,她也并未撒谎。
“没有。”游文瑾垂下眼睫,浓密眼睫落下的阴翳加深了眸色,失去了本有的光亮。
纯妃没懂这话的意思,“什么?”
“没有心悦的。”游文瑾的烦躁已经令他喘不过气,一字一句地说完这话,他便站起身,凤眼冷冰冰地望向纯妃,“我累了,娘娘请回吧。”
纯妃这就接到了逐客令,迷惘不知该找谁倾诉。不找就不找,怎么还突然生气了,火气也太大了。
游文瑾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不吃东西就算了,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小喜子见状止不住地唉声叹气,他本来还为顾公公看上旁人偷偷替他们五皇子高兴,现在看来完全是弊大于利。
小喜子敲敲门:“殿下,您多少吃点东西吧,这样身子挺不住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喜子跺跺脚,“我去找顾公公,让他来劝您。”
另一个小太监听到了,上前搭话:“顾公公出宫去了。”
“顾公公出宫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太监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实话,最后没架住追问,“皇上的意思是让顾公公照顾多利库王子,多利库王子想到宫外去见识见识,顾公公便一同去了。”
小喜子想去捂住小太监的嘴,却已来不及,他记得顾公公从未与他们殿下一同出宫。
静坐屋内的游文瑾听得清楚,低笑几声,笑痴,笑傻。
他早就该清楚,有人只会在被拴上链子才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