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背着周晚棠, 拦截一辆空车。
坐进车厢的那刻,她显然还有点不自在。
发烧伴随着感冒,说话的时候鼻音浓重。嗓子好像在冒烟, 喉咙干涩无比。
出租车司机热情道:“小伙, 你揍啥?”
商时序:“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是地道的西安人, 为人热情直快。加上跑车跑久了,人也比较健谈。
见商时序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住的又是酒店,想必应该是外来客。
到嘴的方言又吞了回去, 用着极其别扭的普话, 转而问晚棠:“小姑娘生病了?”
周晚棠不大想说话。
偏头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香樟,路灯的光没有温度。
橙黄的亮从密匝的枝桠中穿过, 平行的光束一道一道地跃进车厢。
她靠在窗户, “嗯。”了声,而后又扭头看向商时序, “我想喝水。”
商时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刚才出酒店时, 塞进口袋里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递了过去。
这壶水,是他过去的时候, 在房间的恒温水箱里接的。
人发烧了, 总要喝点热的。
司机似把两人当作自己的小辈, 听见这对话,“哎哟,现在各个地方都开始降温了,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分岔口碰上红灯,低速滑过去停下,“别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身体素质杠杠滴。可一旦病毒来侵,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出来玩,生病了也是遭罪。”
周晚棠撑着自己的脑袋,解释着:“工作原因过来了。”
“但我觉得大概就是中午的时候玩得太嗨了,贪凉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红灯跳转,绿灯。
“我看这小伙和你一起来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旅游的。”
“工作原因过来的,那累啊。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
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这条路的车流量不算太多,他踩了把油门,争取把路程上耗费的时间缩短。
商时序时刻关注晚棠脸上的情:“请问还有多久到达?”
“快哩,还有四分钟的样子。”
*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医院应该比较冷清。
可商时序带周晚棠过去的时候,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手里拿着挂号单,东奔西走。
城市大降温。
北京是,西安如是。
换季的节点,身体的抵抗力薄弱。稍微一个不注意,感冒发烧便是常事。
发热门诊科,外面的长廊椅上坐满了人。
挂号、叫号、测量、输液,一气呵成。
医院的病房人满为患,极度稀缺。两人来得匆忙,若是再晚一点,怕是连坐的椅子都没有了。
周晚棠坐在冰凉的医疗椅上,丧气地低头,情绪并不高涨。
她的鼻子还没有堵,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难闻。
商时序捉住她的手,很轻的声线,“别怕。”
“谁怕了。”闻着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的思绪清明了点,这回嘴上功夫不饶人,“我之前那都是逗你玩的。”
“谁是9号?”
护士小姐一手拿着消炎药水,一手拿着针管,目光在座位上的病人身上转了一圈。
商时序招了招手:“这里。”
周晚棠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手指条件反射地勾了勾,在他掌心挠了挠。
医院里的人太多了,听见声,护士朝四周转了圈。
目光跃过人海,才算是找着人。
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