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背着公爷偷偷跑回江南的,再次面公爷难免不算这笔账。
“啊?”曲筝下意识摸了摸还在发麻的嘴唇,暗暗吃惊,出来前有半个时辰,她明令禁止谢衍弄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且又等所有肉眼可见的红肿消下去才出来的。
她又默默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也重新穿好了呀。
绣杏是从哪里看出来她被谢衍“欺负”了?
绣杏见曲筝眼躲避,一把拉住她的手,难过道,“姑娘不要害怕,就算公爷现在只手遮天,咱们以后少出门,他还能为以前的那点旧事闯进府中责难不成?”
绣杏虽然一直跟在曲筝身边,却一直搞不清公爷和姑娘扑朔迷离的关系,回江南之前她曾坚定的认为公爷对她家姑娘是有情的,回来后听到太多关于公爷掌权后,会对姑娘不利的传言,不禁也跟着担忧。
没想到公爷才到江南,果然就来找姑娘的麻烦了。
曲筝闻言,才知道绣杏口中的欺负和她以为的“欺负”不一样。
虚惊一场。
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和谢衍到底算什么,只能赧然一笑,模棱两可的“嗯”了一下。
今天虽然谢衍对她餍足不满,但那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对待异性“挑逗”的正常反应。
嗐,她当时本是单纯的要安慰他,没想挑逗,只怪他白发红颜太好看,一脸破碎的样子又惹人怜惜,忍不住主动招惹了他。
两人在屋里待的时间虽长,并没有太多语言的交流,他们之间很多的疙瘩其实并没有解开,她也不知道这次重逢,他对她是怎样的态度。
而她没有任何铺垫的主动,会不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晚要登基的,只是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想而已。
届时他是天子,而她无论作为他和离的夫人,还是一介商女,和他之间的距离都可谓天堑了,本不该再相交的。
她有一点后悔,不该主动的。
当时真是色迷心窍了。
绣杏看姑娘脸上又开始一阵红一阵白,小声探问,“姑娘,你还在想公爷?”
曲筝眼一乱,“我哪有?”
曲筝夜半还没回府的消息惊动了曲家的长辈,她刚踏进正院就被母亲和婶母姑嫂们围了个团团转,而远处的正堂里,正站着一脸担忧的叔叔们。
亲人们七嘴八舌的问她这一天去了哪里。
曲筝知道外面正乱,家人是关心她,赶紧先道歉,绣杏也把谢玉教的话学了一遍,“姑娘今日出去找石大夫抓药,正遇上城中有人作乱,新来的县丞小谢大人撞见了,让她暂时躲到一处安全的宅子里,他那头抓完贼人才想起通知我去接人。”
新来的探花郎和曲筝的关系曲家人也知道,听绣杏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沈泽站在人群后面,听到“小谢大人”几个字,目光倏的暗了下去。
二叔见曲筝安全回来,没有继续追究,只是严肃的提醒她,“这两天你可再不许出府了,萧家那边似乎闻到了什么风声,动作越来越大,说不定哪天扬州府都要改姓萧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骇了一跳,扬州府若改姓萧,就意味着扬州要和朝廷做对了,那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么?
人人都白了脸色,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
曲筝却没有那么悲观,因为她知道谁来了扬州。
只是看他还和谢玉挤在一起,应该是不能暴露行踪,她只能先保守这个秘密。
曲筝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坐在闺床上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脸忍不住又烧了起来,她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忽而就想到他的病情。
他身体明明到处迸发着力量,却被好几个大夫说脉象细,石大夫那次在京城为他诊治后,也说他脉象不同常理,还计划回江南后对照家里的古医书查找原因。
石大夫家里祖辈行医,什么难怪症都见过,不如再让他看看谢衍身体的状况。
曲筝打定主意,第二日就要出府去找石大夫,谁知二叔加派了府卫守门,曲府被围的铁桶一般,即出不去,也进不来。
曲筝找了个借口向二叔讨要出府令牌,二叔断然拒绝,“阿筝你这次一定要听二叔的,现在外面已经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你这次出去可没那么好的运气,遇到新来的县丞大人了。”
曲筝只好作罢。
第二日午后,她乔装打扮成院里采买的丫鬟,带着绣杏正打算出院门,抬头就看到母亲挡在她的面前,她惊讶的嚷嚷,“阿娘,你怎么在这里埋伏我?”
曲母一声冷笑,“怪不得你二叔不放心,让我一定要盯好你,原来你真的要偷偷出门。”
曲筝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阿娘,你就让我出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曲筝不知谢衍在江南待几天,她怕晚了石大夫就帮不到他。
曲母毫不留情的拒绝,“你二叔说了,这两日无论如何都不许你出去。”
曲筝怏怏的“哦”了一声,耷拉下脑袋,眼里的失望难掩。
曲母声音顿时软下来,柔声问,“你不是莽撞不懂事的孩子,能有多大的事非要现在着急忙慌的出去啊?”
曲筝想了想,跟母亲道出实情,“公爷他...来江南了,我看他身体不好,想带石大夫过去给他看看。”
曲母一向优雅,听到这个消息嘴惊的张大,半天才合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难怪你二叔说,咱们扬州来了位大人物,萧家已经蹦跶不起来了,原来这位大人物就是公爷。”
曲筝趁机抱住母亲的胳膊,娇声道,“既然娘知道他对北鄢、对扬州有多重要,你说我该不该帮这个忙?”
曲母先点头,忽而又摇了摇,“不对,差点被你糊弄了,他现在的地位和皇帝不过就差个头衔罢了,身边能少得了好大夫?”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好孩子,你就再耐心等两天,等城里的危机解除,母亲保证不再拘着你。”
曲筝没吭声,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母亲,可怜兮兮道,“阿娘,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会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