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载听到这话,也是身子一抖。
陆森坐着着向天边泛起的朝阳,没有说话。
“北宋,南宋……”王安石不停地咀嚼着这两个词,很快他猛地扭头看着陆森:“你是修行之人,有预见之术不怪了。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陆森扭头看了王安石一眼,不再说话。
王安石走到陆森面前,抓起陆森的衣襟,怒道:“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看到……”
啪!
一发重拳打成王安石脸上,他鼻子喷血向倒仰着连退数步,之后惨叫一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痛得差点跪倒在地上。
陆森收回拳说,冷然说道:“我之前警告过你了,别再烦我。”
“介甫,介甫,你没事吧。”张载立刻跑到王安石身边,帮后者顺顺后背,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减轻对方的痛苦。
陆森继续坐在山坳上看着日出。
王安石捧着脸,恨恨地盯了会陆森,下山去了。
之后王安石就再没有再与陆森打过照面,见着陆森,也是主动转身避开。
但根据张载的说话,王安石这段时间一直在念叨着:北宋……南宋……这样的词。
陆森懒得理。
不过他也确实有丝丝佩服,这王安石果然七窍玲珑心,自己只是口误一下,多说了个并不算明显的词,都被他发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森卡在这里,拦截到很多‘敌人’。
催他交出监军之权的有三道,然后催促穆桂英、折继祖、狄青回防的金牌,每人各两道。
再加上之前的三道,已经有总共十二道金牌了。
陆森把玩着一道金牌,他的身边,是个风尘仆仆的驿站特使,他抱拳忧苦地说道:“陆真人,请放我过去,小子一定要把金牌送到穆大元帅的手中,否则上面必定会怪罪下来。”
“不可能的,你都被我抓了,只要不是白痴的上官,都会理解的。”
“可我们的上官就是有点白痴。”
陆森笑了:“那就别干了呗,要不换个工作?我这边正招收有上进心的家将呢。”
“当陆真人的家将?”这信使愣了下,然后喜上眉梢:“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退下,记得把让人把我绑起来啊。”
然后这信使美滋滋地走了。
陆森抛着手中的金牌,再看了诏书的内容,无奈地轻笑起来。
果然和他预料的那样,自己拒旨后,中书门下便把主意打到了将领的身上。
陆森不敢接旨,不肯让出监军之位,也不肯回防,那是因为陆森现在是文官,不好拿捏,他们自己很明白这点。
因为就连司马光在边境筑堡的时候地,都说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这个将,当然指的是文官担任的元帅。
要是将门担任的,那就是别外一个说法了。
所以当旨令和金牌出现在穆桂英等将领的身上,那他们不得不接令。
所以这也是陆森要在后方关隘设卡的原因,挡住所有的金牌和诏令,直到兴庆城被攻破为止。
现在想想,二十多天过去了,估计也快了。
有投石机,有光昭蓄能器,三路元帅都是真正的兵法大家,又没有文人干扰他们,陆森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仗怎么输!
想到这里,他嘿嘿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几名撑着杨家旗的骑兵过来,他们下马后,便立刻被带到陆森面前。
是熟人……老齐!
“姑爷,不对是陆监军,大喜事,兴庆府攻下来了。”他们身上满是血尘,疲倦的脸上,带着欢欣的喜悦。
陆森早预料到了,所以他并没有吃惊,只是站起来,回到营帐中,对着几百双期待的眼睛,笑道:“兴庆府攻下来了,我们胜了。”
“万岁万岁!”
将士们发出疯狂的吼声。
此时王安石和张载也出到了帐篷之外,他们两人看着兴奋的士兵们,情冷淡,却也充满了纠结。
陆森走过去,笑道:“恭喜王平章事,贺喜王平章事,作为监军攻破兴庆府,从此后,便可平步青云了。”
阴阳怪气的,让王安石的脸都快扭曲了。
说罢,陆森将其中一封诏书和金牌扔到王安石手中:“拿着这些东西,带着这些士兵作为侍众,去兴庆府接收战俘,以及安抚战后事宜吧。”
王安石哼了声:“也就是说,我是监军了?”
“对。”
“那陆真人请自缚双手,作为抗命中书门下的惩罚,可好?”
看着王安石那气愤的表情,陆森笑道:“你想再被我揍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