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见过那女的?八字,豫王都要疑心真的?女是不是受到感召自己出现了。
但这是李持月,只会?给人?带来麻烦的?东西?,豫王一回过,只觉出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李持月正迈着悠闲的步子往这边走,朝野和百姓都在担忧着洪水,只有她?,万事与己无关?的?样子,色慵懒,不知又要往哪儿去找乐子。
他?装没看?到,快步就要离开,李持月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堂兄如此高兴,是得阿兄赏赐了?”
“不过是领了差事罢了,本王事务繁忙,就不与三娘闲叙了。”说罢大步要走?。
“本宫知道是什么差事,”李持月后退一步不让他走,“本宫也会?略尽绵薄之力找人?的?,堂兄要是怕本宫先找到,随便拉个人?来就说是女,被本宫抓出来的?话,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咯。”
李持月在他耳边半含警告地说道。
豫王被这话惊了一下,李持月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惊疑不定,又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遭,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
寂淳禅师能两次预言天?时,非仙不可?得?,寻靖水女这件事也牵涉禅师,他?更不可?能骗自己,那李持月为何这么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话?
他?看?向李持月,那公主脸上赫然变作调笑之色。
她?定是为昨日在大庭广众下落了面子的事来找自己麻烦,豫王终于想清楚了,正?色道:“本王已经被圣人?派了差事,三娘再插手此事,闹得百姓鸡飞狗跳,有失体统。”
她?鼓着脸,似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拍着手道:“昨天才吓唬了堂嫂,今天又吓唬了你,你们夫妻啊,可?真是……”
豫王见她真是在消遣自己,脸涨得?通红,气得?狠狠地把袖子一甩,大步走?进了雨中,后面持伞的侍从赶都赶不上。
她?手拢在唇边喊:“本宫说的是真的哦!”
笑着目送豫王走?了,回头,李持月的面色就恢复了正经。
殿中,皇帝正?在和寂淳请教岐黄长生之术,这个请教确实让寂淳有些猝不及防。
他?先前准备好的关于七县洪灾的?说辞半点没派上用场,如今洪灾的?当口,皇帝却未多加关?心,反而惦念长生,实在有些……昏聩。
而且他师父也从未教过什么长生术啊。
但要是让皇帝失望了,自己费尽辛苦得到的恩宠岂不是就要没了?
寂淳正?在使劲想话术的?时候,内侍进来传话:“持月公主求见。”
算是稍微解救了他一把,寂淳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二连三地有人求见,皇帝有些?不大高兴了,但前次才气走?了妹妹,他?还是让人?进来了。
“三娘,你怎么来了。”
李持月一来就跪下,说道:“三娘来跟阿兄请罪。”
妹妹这一跪,让皇帝想站起身来,“你有什么罪要请?”
“先前七县雨势连绵的?时候,我就在担心会?有洪水之事,便自作主张去信给了当地的县令,让他?们早做准备,把住在低地的百姓迁走……”
李持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最后乖巧地说道:“阿兄,三娘自作主张,阿兄罚我吧。”
皇帝还以为她又闯了什么祸呢,现在一听,是好事啊,何罪之有。
他?起身去把妹妹扶起来:“好了,你心怀黎民,又能想出如此良策,是百姓的?福祉,哪有什么罪,朕也会派治水的官员过去,帮盯着这件事有没有办好,起来吧。”
李持月顺势就起来了,见到寂淳禅师,假作惊喜:“阿兄,你也听说寂淳禅师的本事了,昨天?我还有点怀疑呢,现在真是不信都不行了。”
皇帝点点头:“是啊,多亏了寂淳禅师的?预言,这场洪灾也能早做准备,真是大靖之幸事啊。”
寂淳谦道:“是上天怜悯苍生,托小僧之口告知圣人?,小僧实不敢居功。”说罢偷递给李持月几个为难的眼色,求她?解围。
李持月心领会?,问道:“阿兄刚刚在听禅师讲经吗,讲了些?什么,我也要听。”
皇帝有些?为难,道:“没什么,不过是讲些治洪之事……”寂淳在他?背后及不可?察地摇头。
李持月眯着眼睛,根本不信的?样子,“阿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朕……问了些?长生之术。”皇帝到底是说了。
李持月“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阿兄,普广禅师都走?了,你还请教他?,找错人?了吧?”
这话寂淳不敢挑明,只有李持月敢直说。
皇帝一想也是,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他?的?母皇当初信重普广,两个人不还是岁数到了就没了吗,可?见这一门并没有什么长生之术。
看来寂淳身为普广的弟子,只是继承了预言之能。
他给自己找补道:“朕也只是好,起兴一问,几句戏言,不必当真。”
寂淳也顺势承认:“先师未授长生之术,小僧到了年岁也是要去往西?方世界的?,让公主见笑了。”
三人?心照不宣地越过了长生之术的?事,真的?就论起经文?来。
走?出殿外?,寂淳长出了一口气。多亏李持月相助,他?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此小劫。
他?不禁慨叹,原见师父从前在帝王面前风轻云淡,自己要精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持月正?要走?,皇帝叫住了她:“三娘,今日怎么没讨赏?”
往常她就是字写得好看一点,都会?央着他?讨个好处,现在为七县百姓做了好事,皇帝本还担心自己要大出血,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