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洛无疾、闵徊、上官峤……”他压着眉一个个念出名字,浅碧的瞳仁转为暗色,比正窥伺着猎物的蛇瞳还森冷危险,“阿萝,你如此忙碌,怎么?会有心思想着山南道呢?”
不怪季青珣如此大的反应。
李持月此前并未收用过什么面首,连传闻也?没有。
他们之间从未横亘过任何人,忽然遇到之前未应付过的事,他的阵脚便乱了。
两个人年幼相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从来都是要他承诺,忧心他有别人的那个,现在才不过一个月,他们不久前才有了肌肤之亲,阿萝怎么?可能?接受他人?
可所有人都这么?说,这个上官峤是皇帝赐给公主面首,持月公主还日日进宫相伴,两个人究竟在一块儿做了什么?,他甚至不敢提前派人细查!
李牵萝今日必须给?他一个与上官峤之间清清白白的回答。
他眼越发晦暗。
否则他就要了上官峤那厮的狗命,再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李持月不懂他在说什么?,那这人通身危险的气息是明晃晃的。
他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她心底根本?不信季青珣会为了自己的一点事就跑回来。
季青珣为了帝位可是不择手段,他也?会为了这些情爱嫉妒之事耽误正事,还是演的呢?
久等不到答案,让一向冷静的季青珣有些心焦。
他冷肃着脸,却藏不住底下迫不及待地质问:“阿萝,是你先说的,此生?已?经许与我了,怎么?,我才去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迫不及待要琵琶别抱了?”
琵琶别抱……哦,李持月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能?,真的就为这点事,值得他从山南道跑回来了?
“迫不及待什么?上官老师吗?”她细问。
上官老师……
当真是亲热,这个称呼究竟是她尊师重教呢,还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调?
听见她?念出这个名字,季青珣他握在她肩头的手不断收紧。李持月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色,用力想把他钳制自己的手扯开。
见她?就是不肯说,季青珣已?经疯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在宫殿中,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场面。
“你想让他怎么死?”他从齿间逼出这一句。
季青珣绝不能容忍她真的和别的男人做了他们之间的事。
感觉到他真切的杀意,李持月抖了一下。
她?逃避似的闭上眼睛,就想到了李静岸和那个门客的下场,要是真顺势说上官峤就是她?的面首,或许会气到季青珣,只怕也会要害了上官峤的性命。
她?只能?说实话?:“我只是听上官峤讲学罢了,他当真是阿兄派的夫子。”
季青珣根本没有这么好骗:“你为了他的命在撒谎,是也?不是?”
“若有怀疑,往后你便跟我一块儿进宫见他,我就是受他提点,才想了办法转移七县的百姓。”
这句话?一出,他总算有些松动了。
“当真?”
李持月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明日你只扮作随从一道进宫,看看见到他之后,他会不会碰我一下。”
季青珣仍有疑虑:“那你方才在犹豫些什么??”
“我在想,什么?事犯得着你这么?生?气,你没事念这几个人的名字干什么?。”
她?就是问心无愧,才不明白他的话吗?季青珣胸膛的起伏总算平缓下来,他坐直了身子,拉了李持月起身。
“那他现在跟出来做什么?”
李持月揉了揉肩,季青珣见了,接过她的手帮忙轻揉。
她?挪开肩不让他碰,才说道:“先头才说完洪灾的事,就想一道去见见民生?。”
阿萝关心起民间疾苦来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现在我回来了,我陪你一起去?”他轻按着李持月的肩,感受着手掌下久违的柔软,脸上也难得地浮现了点不好意?思。
“你一回来就发疯,我不乐意?跟你去。”李持月推开他的手。
季青珣却自作主张,带着歉意吻了吻她的眉心:“是我错了,那我们就回府,回去细说。”
说罢也不等李持月同意?,他起身去掀开了车帷。
知情根本没想到季青珣竟然藏在车中,秋祝和解意?也?互相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知情探身往里?看,公主正在车中坐着,瞧着无恙。
上官峤见车帷掀开了,看了过去。
本?以?为是李持月换好衣裳了,却没想到出现在一位身姿颀长的胡服青年。
不知是长路久奔还是因为什么?,一缕未束好的发丝垂落在眉上,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多了几分邪气,浅碧色的一双眼睛,显然是有胡人血统,此时正直直看向他,有些?不善。
几乎是第一时间,上官峤就能?肯定,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持月公主的面首。
当真是世?无其二的好样貌,怪不得李持月会筑金屋以藏之。
“在下今日方回明都,公主垂爱,要与在下一道回府,起居郎,少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