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程还不知如何呢,也不想得罪人,豫王府便让人带着宫里的人去找账房了,自己则转身快步回了主院去。
“李持月!李持月!我又被她?耍了!”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豫王咆哮,可?知又砸了不少东西。
“好了,别让人看?了笑话。”王妃进屋抬手?压在他肩上。
豫王跟一头狂暴的狮子似的,转身把王妃也推开了,要冲出门去:“我要去找李持月,她?怎么敢诓骗我,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已是宵禁,你本就失了圣心?,如今全天下都盯着,更是一步都不能出差错,再冒着宵禁去公?主府大闹一场,你可?知下场?”
找也不让去找,难道他只能等死了吗?
那和凌迟有什么区别!
豫王绷粗了脖子,又去发疯摔砸东西,王妃见?不得豫王这么软弱的样子,冷瞥了一眼,转身回了卧房去。
那一晚上,豫王没?有喝酒,更是连觉都睡不着,砸累了屋子就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发呆,耳边全是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
鸡打鸣了,开市的锣鼓响了,他仍旧一动不动,跟魂儿被抽掉了似的。
亲王府规制宏大,凭内侍带来的人,要清点账册一夜肯定是不够的,王妃晨起,看?到豫王跟长在石阶上似的,也不去理会他,只吩咐厨房给宫里来的人备着早饭。
到了下午,又来了一队人。
豫王妃捏紧了袖子立在院中,等候着将?豫王削爵的圣旨,然而来人手?中依旧没?有圣旨,反而去找了在账房中的内侍,不知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内侍就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王妃多担待,奴婢也是秉圣人吩咐,如今看?来,只是寻常查查账罢了,如今账也查完了,确实?并无缺漏,奴婢们这就回宫里给圣人复命去了。”
继而又说了几?句请王妃王爷多担待的话,就要回宫去了。
王妃也紧张了一天一夜,此刻知道无事发生,也长舒了一口?气,强抑着眼前?一阵阵发黑,等送走了宫人,她?才去找豫王。
豫王听到小厮传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愣了好久。
自己这是……没?事了?
看?来李持月没?有违背承诺。
豫王有一种?天光乍现的感觉,此前?种?种?迹象都告诉他,他豫王府要一落千丈了,如今有惊无险,他反倒没?有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吐出一口?浊气,豫王由小厮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从石阶上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进了屋子。
王妃瞟了他的背影一眼,吩咐道:“王爷要睡了,去弄点热水给他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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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些时候的皇宫里。
皇帝皱眉看?向殿中监手?中的卷轴,“从七县送过来的?太子不是在山南道吗?”
“回陛下,快马将?奏报带回来的人说,太子在听闻七县出现洪灾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亲信赶过去了,并未在山南道。”
那阻挠御史进京的人又是谁?
“拿上来吧。”
卷轴在皇帝手?中展开。
奏报中,李牧澜先是为自己先斩后奏去了七县之事请罪,直言山南道的盐税账册刚查完,就收到了洪灾的消息,心?知国?库无银,便带着刚收上的税银前?往赈灾去了。
不但?沿路低价买了粮食运过去,甚至已经派人快马往江南去买了种?子,只等洪退去,带灾民抢种?晚稻,修筑屋舍,帮助七县顺利渡过天灾。
皇帝看?着奏报,阴沉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
太子在奏报中虽未清楚言及,但?殿中监上来耳语的几?句,他就知道了,自己的银子是保住了。
而太子调到七县赈灾的银两,是原本东宫要贪的那份,这说出来也没?什么,本来就是父子二?人合伙捞钱,儿子那份银子如何,皇帝才不想管。
如此,也就无须去逮豫王了。
不过所谓的先斩后奏,赈济灾民,皇帝如何不知道,这是太子暗地里在向他将?功赎过。
明面上的说法?,则是收上来的盐税本就是要运往京城的,只不过灾情紧急,才会直接送到七县去,是以山南道的账册才会有一些对不上。
而且太子另起了临时的账册,记录收纳税银,其中文书暂时缺漏,算是小罪过,幽魏行简手?下的几?个人担了罪责。
而御史所谓的查出猫腻,也是因这暂时为补齐的文书发生了误会,至于被追杀一事,则被太子推说成了
一桩贪污大案,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既然李牧澜把首尾都处置干净了,又解了七县之危,皇帝也乐得放他一马。
李持月都不用看?,就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看?阿兄这色,是要放过太子一把了,只是不知道李牧澜会怎么应对私妓案一事呢,不过照理说,今日才发生的事,远在七县的太子肯定还是不知道。
“侄儿说了什么?”她?故意探头过去。
皇帝赶紧把奏报受到身后去,摆了摆手?:“去去去,政事机密怎可?随意偷窥,好了,豫王的事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
李持月心?满意足地吓了皇帝一把,既然她?的事糊弄过去了,不走更待何时。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阿兄先前?不是说要给我选驸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