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李持月语带讥诮。
他?果然不能喝这个。
“没有。”他?声?音哑得也像哭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要招人狠狠□□的冲动。
她晃晃酒壶:“这可还差不少呢。”
手往上滑,捏开了他?的嘴,“你究竟还要不要喝?”
季青珣仰视着她,眼睛是一汪藻荇交错的水泽,我见?犹怜,他?并非故意作?态,只是脸上的斑斑湿迹错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李持月本以为他?要么勃然大怒,要么阴沉不语,但季青珣只是点了点头,又顺从地张开嘴。
薄红的眼,张开的嘴,这样才有一点男宠,面?首,以色侍人的样子嘛。
天生下贱的东西,还想窥伺她李家的皇位。
李持月阴暗的情?绪肆虐,将酒倾倒而下,酒液如线,灌进了他?的口中。
很快季青珣就吞咽不及,酒涌出口,又被呛了一下,更多的酒涌出口中,滑落脖颈,洇湿了衣领,唇色更加艳红如血。
樱桃酒是玫瑰的色泽,将他?漂亮的下巴和修长脖颈都染脏了,糜乱得再也洗不干净。
即使是这样,季青珣仍旧没有避开。
直到公?主?倾倒完了最后一滴酒液,他?才低头,抵着嘴一直闷咳不止。
季青珣竭力压抑住堪比火烧六腑的痛,心脏的负担愈发沉重,手握成了拳,骨节已经?因为皮肉泛起的痒意而忍耐到发白。
直到能装作?若无?其事了,他?才带着期待之色看向公?主?,盼着她能笑一笑。
季青珣还想再抱一抱她。
上官峤将这份痴情?看在眼里,心愈发沉了下去,两个人已经?闹得够久了。
“阿萝,你答应了的。”季青珣声?音哑得听不大清了。
李持月却?不咸不淡地毁了约:“你浪费了本宫的好?酒,谁能笑得出来啊。”
简直残忍得不把他?当人看,肆意践踏他?的尊严。
可季青珣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已经?魔怔了,他?感觉不到愤怒,只想李持月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倏然将李持月拉进了怀里,用力抱紧了,消解身上的痒意。
季青珣酒气?熏人,贪恋地汲取着她颈间干净的清香,还有柔软的身子,埋首不愿抬头。
“阿萝,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这样……”
原本清动悦耳的嗓音变得嘶哑难言,谁听了不得心碎啊。
无?动于衷的,自然是那个早已经?粉身碎骨过一回的人。
李持月见?他?越痛苦,越是痛快,“季青珣,本宫说的是真的,你想看假笑吗,嗯?”
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紧的拥抱,季青珣把酒都蹭到了她的衣服上,庞大的身子微微颤抖,李持月知道他?在痛苦。
上官峤却?不想看公?主?再被别的男人动手动脚。
他?握着李持月的肩膀,在季青珣不备的时候将一掌将其推开。
季青珣正是万蚁噬心,痛不可当的时候,猝不及防真被他?推开了,只是手又拉住了李持月的手不肯放松。
这边的动静早被人看在眼里。
众人就见?公?主?一手被季青珣拉着,一手被上官峤拉着,场面?莫测。
“乖乖,这比跳舞还好?看啊。”苏赛低声?说道。
他?已经?和陈汲说完了话,现在就顾着看八卦,云寒也凑了过来,“争宠吧,这就是争宠吧?”
闵徊吃了一粒花生米,说道:“非礼勿视。”
上官峤推了一扇矮屏挡住,几人又忙收回了目光,互相打着眼,云寒自告奋勇挪着屁股换角度看。
三人的后脑勺被闵徊一一拍了过去,彻底老实了。
屏风后,看着他?们相握在一起的手,季青珣有一瞬间脑子像被一只手搅乱了,醉得厉害。
他?好?像辩不清眼前发生的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是了,这定然又如那日一般,是阿萝为了气?他?,才会闹这一出。
“阿萝,别闹了。”季青珣握住她的手,力气?多大连自己都没有意识,李持月疼得皱眉,“季青珣,你松手。”
“你让他?先?松手,你们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阿萝,快科举了,别让我再分心了。”
李持月将手放在上官峤的胸膛,说道:“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上官峤将李持月拢进了怀里,情?是难得带了些争勇好?胜:“如此,季公?子也不信吗?”
季青珣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去拉李持月,将脸贴着他?手上,高挺的鼻子轻蹭在她柔软的掌心上。
“阿萝,我不会再乱发脾气?了,你看,这一回我什么事都不会做,阿萝,你不能再这样糟蹋我,别这样……”
季青珣知道自己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清醒,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