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持月“糊名法?”的帮助下,季青珣有惊无?险,凭借真?才?实学顺利过?了乡试,还夺得了“解元”的名头,乃是?京畿道的乡试第一。
那日李持月沉着脸从宫中家宴离开,也是?的因为看到了礼部送来的名册上,位居第一的正是?季青珣。
文章随着龙虎榜贴了出来,人人传颂,皆是?心服口服。
解元又生得出俊美,在榜前偷看的女郎口口相传,跟一阵风似的就成了明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太子也派了人散播消息,只说季青珣出身公主府,原是?持月的入幕之?宾,因为伺候得好,公主才?许了他良籍,准他参加乡试的。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的怀春少女不肯相信,只说季郎君文如其人,必有高?洁不屈的德行,如此人物怎么?会做那种阿谀媚上之?事,必是?有人嫉妒抹黑。
李持月在府里听解意说起这些传闻,喝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果然?长得好看点,都不用自己费力气,别人就能帮着自圆其说啊。
但比起他来,李持月更在乎学钧书院的战果。
上官峤点的那几个都过?了,虽名次低了些,令人意外的是?,七县竟然?过?了三个,可以说是?破天荒了。
过?了乡试,他们就是?举人,往后地方上的官员因什么?缘故退了,是?能顶上去的。
最妙的是?,他们都觉得是?给公主投了行卷,这才?能顺利通过?科举,李持月当?然?是?默默领了这个功劳,毕竟她也是?费了力气的。
乡试结束之?后,对于落榜的考生,公主的二试在等着他们呢。
上官峤在张榜的第三日去了学钧书院授课了。
书院之?中处处喜气洋洋的,学钧书院今年过?乡试的人数虽不过?一掌之?数,但也算前所未有,院长连拜了好几日的孔子像,又朝东北方的公主府拜了几拜。
这几日乡试得中的学子都没有来书院,因为在家又是?办宴又是?拜祠堂的,正热闹着呢。
课上的学子们就无?精打采的,长路漫漫,来年又是?九日的苦熬,可就算熬过?,也不知几时才?能同那几个拔尖的学子一样光耀门楣。
上官峤将他们的失落看在眼里,道:“今日我就先不讲书上经义了,只问问你们,觉得自己多?久能过?乡试,又多?久能过?会试?”
学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王邺,你说说看。”
“老师,学生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行。”
“梁俞。”
“老师,学生怕是?要不眠不休努力个五年吧,但是?会试是?想都不敢想的。”
上官峤一个个问下去,有没有半分信心的,也有说自己要三年五载的,各有不同。
一个考生说道:“这一年年考科举的人是?越来越多?,可位置就这么?少,当?然?是?越来越难,开始考不上,后面就会跟更多?人去争,
书院里除了最聪明那几个,其他人都是?读几年书,知道自己不行,就另谋生计去了。”
他一席话,书院的学子们愁绪更重,几乎不见了年轻人该有的意气风发?的朝气。
上官峤见问得差不多?了,道:“你们既落榜了,可对流外官有兴趣?”
“流外官?那不就是?衙门小吏吗?”
显然?,有些学子是?看不上当?一个小吏的,他们就是?不读书了,回家继承祖产也比当?一个受人使唤的小吏好。
但不是?人人都有祖产继承,也不是?人人都是?家中独子,全能占住。
何况,上官峤又说了一句:“老师既然?能给公主投行卷,自然?也能给你们找到公主的门路,做一个流外官,而且这个流外官也不同。”
公主任命的流外官……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见学生们的兴趣都被勾起来了,上官峤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有别的出路的,流外官虽不比正经科举,但也算老师为你们寻的一条出路,况且是?由公主引荐任命的,比之?寻常袭替,晋升为流内官的机会更大,公主不会放任自己的。”
他这么?一说,大多?数的学子都心动了。
有人举手问:“那要怎么?才?能被公主看上呢?”
“你们若有心争一争这个位置,老师这儿还有一场考试。”上官峤总算说到了自己该说的事。
又是?考试?那些文采不显的学子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他们这一次怕是?还争不过?。
可也有还怀着希望的:“老师,这回怎么?选,还是?像上次投行卷一样吗?”
上官峤摇头:“当?然?不是?,这次考试与文采无?关了。”
众人怪:“那考什么??”
上官峤却笑而不答,只道:“若是?有意,后日老师就将你们带到考场去。”之?后,他依样告知了其他课上的学子。
一时间?,学钧书院的学子奔走相告,他们一扫落榜的颓丧,开始对后日的考试越发?期待起来。
一点希望也是?希望啊。
李持月知道事情办好了之?后,就忙着去明都县廨和县官见面去了,另外她早早就汇集了几处有了空缺的职位,招呼了各部将位置暂且空下。
本?就是?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职位,公主要推人自然?就给了,只是?那些世?袭小吏的就不能在位置上继续尸位素餐了。
至于季青珣那边,他不再深居简出,而是?如寻常举子一般,与人交游往来,煮茶作诗,纯然?一个风流潇洒的模样,在明都多?了许多?拥趸,人人打听今日的季郎君又到哪儿去了。
胡姬们只道,季郎君不能饮酒,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解意每每听了话来学给李持月听,她都没多?大兴致,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且放季青珣快活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