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着眼?泪关上了房门,无力卧倒在?床上,盖住被子?谁也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做。
当宫人来?禀报玉娘子?生病了时,李牧澜听了也只是哂笑一下,吩咐医正?去看,人别气死了就行,仍旧和幕僚心腹们谈着正?事。
他?最?初的想法是把窝藏余孽的锅甩到李持月身上去,可悦春宫人人都知?道?,持月公主对?这女子?不喜,只是碍于良太妃没把人杀了而?已。
要说窝藏,他?东宫如今更像。
又或压着韦玉宁指控季青珣,说他?有?谋逆之心,可是圣人若问?起,那人打算如何谋逆,仅仅因季青珣和余孽有?往来??
李持月肯定会把这说辞打回来?。
如今李牧澜手上的证据还不够,令狐楚也说该暂时蛰伏下来?,静观其变。
韦玉宁倒头睡了一夜,第二天额头就有?些滚烫。
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玉娘子?,先前那个医正?署的医女又来?求见了。”
韦玉宁哑着嗓子?说道?:“请她进来?吧。”
闻泠一进来?就见韦玉宁大白天的躺在?床上,面色也不太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诊了脉,才问?道?:“你怎么突然得了热病,可有?请人去抓药?”
韦玉宁胡乱点了点点头,又因为闻泠的一句关心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现在?只得这么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了。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哦!”闻泠这才想起来?,将一封信塞到她手里,“这是天一阁那个小尼姑送来?了。”
韦玉宁呆呆看着手里信,信封上是熟悉的落款,“她……不是不见了吗?”
自己跑了多少回都没有?找到人。
“我也不知?道?,良太妃过世之后她就出现了,把信托我交给你,我不好总来?东宫,本来?想等你来?悦春宫的时候给你的,但你总也不出现,我又要回医署去了,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你……”韦玉宁真心感谢她,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到底是拆开了。
一看信中内容,更是哀戚不已。
季青珣在?信中陈明了,自从?他?请良太妃出宫救她之后,他?的人就被公主盯住了,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如今良太妃过世,悦春宫不复存在?,公主才放松了盯梢,那个递信的小尼姑总算又能现身。
他?还说太妃过世了无法庇护她,但他?已经找到关系,要悄悄把她带出宫去。韦玉宁到时只要去天一阁找那小尼姑就行了。
信中还提及了已将她爹救出来?的事,她爹甚至说了其实当年?她娘在?谓宁没死,反而?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如今一家已经到了明都,就等她一个人出来?团聚了。
一样的隐去了韦家的名姓,又知?道?谓宁发生的事,这无疑是从?韦琅从?口?中得知?的。
整封信立时找不出什么疑点来?了。
而?且信中显然对?先前那一封断情信丝毫不知?,也就是说她的信从?未送到季青珣手上,他?也没有?写过回信辜负自己!
可是她却到了东宫,委身给了李牧澜。
韦玉宁终于明白了,她是被李牧澜耍了个彻底。
从?她四处找人送信出宫起,她就被盯上,掉进别人的圈套里面去了。
韦玉宁无知?觉地掐紧手中的信,心跟被挖空了一样,已经感觉不到悲喜,只剩茫然了。
闻泠见她这么大反应,关心地问?:“玉宁,你没事吧?”
韦玉宁眼?黯淡下来?,只说自己没事,让她先回去,自己想静一静。
另一边,宫人将韦玉宁从?来?探望的旧悦春宫医女手中得了一封信的事告知?了李牧澜。
李牧澜吩咐道?:“去将信取来?。”
很快信就交到了李牧澜手中,他?看完后递给了令狐楚看,“你觉得如何?”
令狐楚看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殿下或可借此?祸水东引。”
说罢,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李牧澜听了,面庞忽地冷硬下来?,道?:“可行,没想到季青珣本事如此?难测,能从?罗时伝手里将韦琅从?带出关陵……”
令狐楚道?:“城中不宜动手,若是韦玉宁出宫了,那位心存疑虑也一定会去看,不如派人查探季青珣的院子?,将人赶至城外,顺道?探知?那韦氏夫妇到底在?不在?。”
李牧澜也在?考虑,想到两女的恩怨,就是李持月对?韦玉宁出宫不知?情,他?也会设法让她知?道?。
二人在?殿内脑子?转得飞快,韦玉宁被抢走了信,心中愈发绝望,趴在?被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才哭了一会儿,她就停住了。
那宫人抢完信就走了,现在?好像没有?人看守她了。
是不是说,她可以趁现在?跑去天一阁?
待越久越危险,她不能坐以待毙!
韦玉宁挣扎着起身,伸头看外边无人,迅速换了一身东宫寻常宫人的衣饰,低头悄悄出了东宫。
李牧澜早吩咐过的人也盯紧了她,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到了殿内。
“当真心急。”李牧澜说着将一块令牌抛出来?:“令狐楚,去点人,这次……绝不能再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