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是这样想着,季青珣的眼睛就红透了。
李持月低头,昏暗的夜色将色藏住。
她似在?看他,又似在?看手上的脏血,话语凛冽如冰:“是你教了本宫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如今我却没学好。”
“季青珣,若真痛苦,就把那药吃了,别再记得我了。”
李持月说?着,将裙裾从他手里慢慢手了出来?。
布料一寸一寸滑脱,她整个人都?写满了要与他脱离,再无半点?沾染的意?思。
那双碧色的眼睛终于得了一个万籁俱寂。
裙裾抽出,季青珣的手臂摔在?地上,裙上只留下皱痕和一抹刺目的血迹,在?眼前扫过了门槛,消失在?关闭的门后。
原来?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季青珣望着那扇关起的门,偏执地盯着门。
季青珣在?等着她再将门打开,等着她跑出来?说?刚刚那些都?是气话,见他付出这么?多,还救了知情,她早就原谅他了。
可是门上没有她的影子?,也没有要打开的动?静。
身?上伤势终究太重,帮季青珣放过了自?己。
他阖上了眼,要从这场痴梦中清醒。
两个下属将一切看在?眼里,对视一眼,滋味难言。
如此也好,虽然付出的代价惨重,也能让主子?早点?清醒过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见二人说?完了话,李持月进屋关上了门,尹成和许怀言才跑到季青珣身?边,许怀言将药喂到主子?嘴里,想说?什么?,但终究是闭了嘴,带主子?治伤要紧。
只有尹成走时丢下了一句:“真心尽付,果然都?会不得好死。”
李持月失地靠门坐在?地上,将这句话听得清楚。
真心尽付,不得好死,说?的是前世的她,还是今生了季青珣?
季青珣,只要不再相?见,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吧。
她将脸埋在?臂弯了,昏昏沉沉地,只觉得今晚都?只是一个混乱的梦罢了。
若是梦,就早点?睡吧。
—
李持月再醒过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做了好多的梦,其实根本没睡多久,眼下都?是疲惫。
“公主醒了!”
秋祝一开口,两个脑袋就挤了过来?,是解意?和春信,“公主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够,再休息一会儿?吧。”
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没事,李持月松了一口气,问道:“知情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但是伤势太重了,不好挪动?,得在?这儿?好好养伤。”
秋祝说?着又补了一句,“暗卫中季郎君的那些人,都?被带走了。”
听到季青珣,李持月眸光闪动?了一下。
昨夜的事,原来?不是梦啊,李持月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昨夜的一幕幕。
也好,这一回总算是不用再被纠缠了,公主府的事也弄干净,不怕他下黑手……
李持月脑子?乱乱的,不想再去?想他的事,问道:“走散之后你们都?去?哪儿?了?”
秋祝是挡在?公主面前,被杀手丢开,只是晕了一阵,解意?则是在?尹成和许怀言在?对付杀手的时候,被许怀言一脚踹进了坑里躲着,
常嬷嬷年纪大了耳背,在?房中睡觉,等天亮起来?一看,杀手已经追着公主离开了官驿,她只能赶紧跟京里报信,一面又去?找岐安军支援。
他们则跟着许怀言和尹成等人去?找公主的下落,岐案军则是后来?遇到的。
李持月点?头,总之身?边的人无事就好。
知情重伤不能挪动?,但去?洛都?的路程不能耽搁,而?且她留在?这里,只怕知情还会更?加危险,只有让他在?这儿?养好了伤再自?己追上了。
只是有件事,还一直萦绕在?李持月心上。
知情和季青珣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爬上山来?的,这几乎不可能。
等到白日走出了房门,李持月就什么?都?知道了。
“昨夜啊,是被带走的那位施主把另一位背上来?的,然后撞到钟上,然后屋里那位施主就倒开了。”知客僧在?公主面前仔细描述当时看到的情形。
李持月看着地上拖出的血痕,没有作声。
“公主——”
秋祝不知李持月为何突然独自?一人走下山去?,连忙追了出来?。
李持月似没听见,闷头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下去?。
昨夜没有落雪,石阶上凝固的,一阶一阶,都?是血迹。
她从山顶走到山脚,眼前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