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卡的头领一脸的大胡子,从城门上走了下来,斥问?后头骑马的人:“你她娘的发什么疯?老子正在找人呢!”
朱昌那?小子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还带走了他的兵,大胡子设卡就是为了把人找出来。
骑马领头的那?个嚣张得很:“那?是你的人,老子怎么知?道,别?在这?儿妨碍老子抓壮丁。”
这?吴王手下鱼龙混杂,斗得也厉害,前面?加入的排斥后来的,后来的人想让手下能使唤的兵更多,两边就暗地?里?比着赛抢人。
谁也不肯让步,大胡子举起手:“再有敢出去的,立刻砍死!”
手下听到,将被冲开的拒马又抬回去,要?再把人拦起来。
这?时四?人也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好就是要?被挡住的那?一批,上官峤抬腿踹开拒马,拉着李持月一步不停地?冲出去。
提刀的见状就要?劈下来,眼看要?劈到李持月头顶,暗卫再不能隐藏,提剑拒挡。
骑在马上的人眼尖,指着说道:“那?几个不像是百姓!”
大胡子听见了,立刻喊道:“抓住他们!”
然而人已经冲出去了,暗卫也在此时全部?现身,将追来的人都杀了,往山林中掠去。
大胡子见人跑了,这?哨卡也不管了,扯过一边的马匹,“你去追人,我赶紧把事?情告诉吴王去。”
骑马的人看着大胡子的马屁股,嗤笑了一声,还什么都没查清楚呢,就跑到吴王面?前献媚,蠢货一个。
李持月一边跑一边吩咐,“乙枢,派一个人回去悄悄盯着,看看有没有人去报信,跟着找到吴王的行踪。”
乙枢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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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衙门里?,府尹耐心等着眼前小山一样?的人吃东西。
吴树撕着一个炖得软烂的猪肘子,吃得满嘴流油。庄户人没这?么多讲究,就是发达了,首先要?满足的也是口腹之欲。
府尹捋着胡子,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芮城那?边还没有消息,公主要?是没能抓在手里?,就要?你多担待着点了。”
吴树只顾着吃,不说话。
李持月以为他和府尹有仇,其?实不然,他的老娘确实死在了雪灾里?,不准他们出去求援的是县长,吴树气愤,就带着村子里?的人反了,村里?一开始跟着他的人也成了头领。
府尹听从了节度使的命令,为表拉拢吴树的诚意,还直接对县长用了私刑,让吴树将县长直接杀了,二人就这?么搅和到了一起。
吴树负责烧杀抢掠,壮大队伍,府尹则尽力瞒住外头,等一个时机成熟,
这?是外头有人通传,是吴旦求见。
吴旦正是设卡找朱昌的大胡子,他大步走上前来,说道:“老大,我发现了细作,就混在,往”
府尹问?:“什么样?的细作,怎么发现的?”
“这?……我不知?道。”吴旦是个憨货,
吴树拿袖子擦嘴,骂了一句:“蠢货!”
“不过算算时间,朝廷也该知?道了。”府尹知?道事?情已经要?瞒不住了,他也害怕,但终究无路可走。
“那?节度使到底下定决心没有?”吴树很不耐烦了。
府尹说道:“他能暗中派人来支援我们,当然事?,不过到底还是食君之禄的节度使,明面?上只能先装聋作哑,等打了起来,只要?跟朝廷的军队没有差得太远,有得打,他当然会派兵出手。”
“那?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本事?呗。”
府尹道:“眼下正有一事?要?你去办。”
“说。”
“东畿道并非人人归服,如今有一座城久攻不下,还想方设法?地?要?递消息出去。”
吴树知?道是哪一座城,没说什么,吃完了猪肘子就点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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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月等人在路上走了半日,天就暗了下来。
他们跟流民一起走,也一起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群人就在空地?上生起了几个火堆,等过了夜继续行路。
秋祝和解意已经累得睡了过去,上官峤将捡来的柴拢在一起。
李持月就靠在上官峤背上,看夜风把火堆吹得乱舞。
这?火堆坐着的不止他们几人,一圈大概围了十几个人,对面?看起来是一家三口。
火苗跳动,把对面?的人脸晃得模糊,他们依偎着睡过去了,孩子小小的,被护了在中间。
李持月却睡不着,在空旷的地?方睡觉一点都不舒服,她真想睡在有屋顶的地?方呀,小一点破一点也没关系。
她走起了?,在想他们是哪儿的人,原来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李持月走了这?几日的路,看了那?么多的破屋子,会不会有一间就是他们曾经的家呢?
上官峤转过身来,将她被风吹凉的身子抱进怀里?。
夜风一刻不停,把他刚给公主捋好的头发又吹乱了。
他们这?一路也算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公主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也从不掉队,更没有对吃食住处挑三拣四?,要?知?道她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