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回过身,那嫁衣是徐阿嬷做的,她特意问过徐阿嬷能不能卖,徐阿嬷说可以,并定了黄金五十两的高价,安宁压根没想过会卖出去,五十两的黄金,就算杨家林家这样的富人,也不会舍得买。
“五十两黄金。”
蓝衣妇人往前走了两步,出的望着火红的嫁衣,欣赏上面的祥云、鸳鸯,然后一字一顿的说。
“我买。”
这话儿一出,把周围的客人和伙计们都惊呆了,这五十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能抵一间好地方的商铺。
“这位夫人,可是家中有姊妹要成婚?这嫁衣的尺寸还需试过才知合适不合适呢。”安宁道。
蓝衣妇人轻摇头,“不必试,我买回去不穿,只是挂着。”
说完镇定的从不起眼的包袱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能抵五十两黄金。”
安宁接过银票,“能抵,可五十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夫人您不多想想?”
蓝衣妇人摇头,知道安宁是在为她考虑,笑着答,“我有钱,没事。”
一件能抵一间旺铺的嫁衣裳,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便卖掉了,见证了这一幕的客人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位妇人是什么来头?穿的那么朴素,可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除非……是船老板唐双的家眷。”
这时候和唐家相熟的一位客人灵光一闪,“是哩,听说唐老板在老家的夫人来清源县了,莫不就是这位?”
很快,宁秋坊里那件价值不菲的嫁衣被人买走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清源县,知道是谁买走的以后,云裳阁的伙计把脸给垮成了一个苦瓜,哎呀,那位豪客明明先来的他们云裳阁!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莲香莲荷高兴的不得了,“沈娘子,多亏了您慧眼识珠,不像对门的,狗眼看人低!”
过会沈泽秋进来了,笑着对安宁说,“放心,正是唐家夫人买的。”
唐家家财万贯,掌握着清源县的船运网,区区五十两黄金,对他们不算什么,安宁彻底放下心,那就好。
……
新铺开业,桃花镇只留下了沈泽平和赵全看家,就连何慧芳也带着小石榴去县城了。
面馆子的三娘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三天两头的来寻沈泽平,偶尔还撩会子赵全。不过沈泽平已经学乖了,三娘的话一概不理,而赵全本就是个木头桩子,三娘自觉无趣。
虽然每天都往对门瞟,可懒得上门撩闲了。
腊月二十二日,何慧芳带着小石榴先回了桃花镇,等二十四沈泽秋安宁,还有毛毛都聚齐了,再一辆马车回沈家村过年。
“咦,沈泽平上哪儿去了。”回到花街布行的铺子里,何慧芳顺口问了赵全一句。
赵全抓了抓头,“俺也不晓得。”
三娘自从被何慧芳怼过一回后,就没和何慧芳说过话,听到何慧芳在找沈泽平,她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走过来,挑了挑眉,淡淡说。
“沈老太太去赌场看看吧。”
第章
何慧芳大惊, “你说啥?”
三娘抿了抿唇,“您去看看就晓得了。”
“赵全,你同我说实话, 你真不知道沈泽平上哪儿去了?”
回到自家铺子里,把小石榴哄睡着了, 何慧芳越琢磨越不对头, 三娘没必要和她扯这种谎, 而且赵全刚才的情也不对,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何慧芳把腰一叉,气势拿的十足, 赵全一下就慌了, 苦着脸说, “俺真不知道,不过, 俺估摸着是在。”
这回答把何慧芳气的够呛,沈泽平一向懂事识大体, 什么时候染上赌钱的恶习哩, 安宁的二叔就是给赌给害惨了, 她顿时被气的脑门子嗡嗡的响, 颓然的往凳子上坐, 沈泽平要是学坏了, 她咋和二哥二嫂交代。
唉,愁死了。
“他啥时候学会赌的?”何慧芳问赵全。
赵全想了想, “也就这三五日,泽平他在茶楼认识了几个朋友,说带他去赌场玩玩。”
何慧芳点点头,原来是交上了坏朋友, 被带坏了,她站起身,叫上赵全和她一起去赌场找人。
而此刻在赌场里,沈泽平荷包里的三两银子已经输光了,一开始他是赢的,从今下午起,那手气就臭的不得了。
一年前沈泽平就做了桃花镇两家铺子的管事,月钱也逐渐涨到每月八两,逢年过节还有大红包,往家拿了足有一百多两银子,留在沈泽平身边的一个月只有一两,他会给莲香买点小礼物,还给钱让莲香捎回家,剩的不多,那三两银子已经是他所有的私房钱。
他认识的朋友高个子的叫虎子,矮胖的叫大头,他们见沈泽平满脸扫兴的从赌场里出来,忙一左一右的跟出来。
“泽平,眼看手气要好转了,你咋出来了?”虎子一把攀住沈泽平的肩膀。
沈泽平拿起空荡荡的荷包,翻了个底朝天,”不玩了,钱输光了。“
矮大头三两步追上来,“不是吧,宁秋坊的管事,输三五两就怕了?你不想翻本了?”
“我……”沈泽平想想觉得很不甘心,尤其是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激将后,那三两银子原先想叫莲香拿着给家里人买年货的,现在好了,三百文都掏不出。
“欸,泽平,我认识一个大哥,能借钱,我带你借去?不要利息。”虎子见沈泽平似有松动,用肩膀碰了碰沈泽平,压低声音说道。
“没错,刚才手气都变好了,待会肯定能翻盘。”矮大头也连忙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