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俗。”
凌淮呵呵笑了一声,继续列举道:“聪明。”
“努力。”
“善良。”
“安静。”
“有能力、有野心、霸道、野蛮等等,人的特点那么多,可爱算什么。更何况,你还可以主动喜欢别人,不用非等着别人发现你的可爱来喜欢你。甚至被不被喜欢,喜不喜欢别人都没那么重要。”
许岛蜻在很多年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得了可爱焦虑症的“不可爱”女生,她们有着各种各样的魅力,有的安静温柔,有的胆小善良,有的强势聪明,在学生时代这都不是最受欢迎的类型,永远默默看着别的女生被人喜欢。
多年成长的经历和世俗人们的观点与看法,让她们在寻找自我和寻找爱情的同时僵持割裂。明明现实中已经很厉害了,内心也知道其实被人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爱才最重要,可难免还是会在爱情的失败中怀疑自己,渴望被认同。于是试着改变,让自己变成更容易被别人喜欢的“可爱”,学习怎么说话,怎么穿搭,什么的小动作更显可爱,努力甩掉自己讨厌的部分。
最后绕很大一圈才懂得,不是只有可爱才值得被爱,总有人爱你原本的天性,爱你自己最讨厌的缺点。
而她只冒出了一点点早期症状,就被人快速地治愈了。
听凌淮说得头头是道,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梁春玉在家说的一句话: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许岛蜻当然不好意思说,默默地把话吞回心里。
“你这些都是在哪儿看的?”
“多看书多看报,多看世界多睡觉。”凌淮很得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也就是成绩比我好,其他我可以教你的太多了,跟我学着点吧。”
第40章 直觉
最后她还是听了凌淮的建议,决定和舍友谈一谈,反正都要放暑假了,谈得不好也没什么。
晚上她提前离开了实验楼,去超市买零食,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先送吃的总是没错。许岛蜻回到宿舍趁其他人都没回来,把刚买的小蛋糕拿出来,给三人桌上一人放了一个。她正犹豫着先去洗漱还是等她们,走廊上传来嬉笑声,然后一行人走到门口,惊地发现宿舍门已经开了。
不知道怎么开头,许岛蜻在她们进门的时候,背对着人假装整理自己桌上的书,等着她们发现桌上的东西。
“诶,这是什么?”
“那个--我放的。”她解释道:“我听同学说,这个巧克力挺好吃的。”
“哦,谢谢啊。”
“不客气。”许岛蜻突然变得嘴笨,原本说好的谈一谈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章芳,我的给你吧。”关涵拿起蛋糕放在旁边女生的桌子上,“快点切西瓜吃。”
气氛微妙起来,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至少没有人戳破,现在关涵的行为好像是在和许岛蜻划清界限。
为了缓解尴尬,章芳切了一块西瓜递给许岛蜻:“你吃吗?”
“我不吃,谢谢。”她刚拒绝完,又在心里懊恼,应该接过来的。
三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都不再说话。
吃完西瓜,章芳和另一个女生一个洗澡,一个洗衣服。只剩下她和关涵两个人在宿舍。
许岛蜻感觉到了,根源就出在关涵这里。她刚来宿舍的时候,还是关涵第一个主动和她搭话,给她借东西。总是分享各种小零食。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许岛蜻咬了咬唇,放下笔。
“关涵。”
听见她叫自己,关涵没应声,只是转过身来看着她。
许岛蜻鼓起勇气开口:“最近这段时间,你们突然对我很冷淡,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问出来,关涵表情惊诧了一秒,“有吗?”
“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们不舒服了吗?”
她皱眉沉思了片刻,轻描淡写地答道:“是你太敏感了吧。”
你太敏感了,你想太多了吧。
在别人说了这种话之后,无论是否认还是再继续问下去,好像都在证明她说得对。
她表明就是一副不想交流的态度,许岛蜻的勇气瞬间抽散,不再试图问个明白,
关涵在看到许岛蜻被敏感两个字戳到的那一瞬间,有种报复的快感。而她之所以能这么精准地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因为她们是同类。
敏感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说敏感。
高二的学生上至八月终于放了暑假,而许岛蜻的学习进入到最后关键的时刻。她没有时间回户县,除了一周两次的竞赛课,其余时间都泡在市图书馆的自习室。每天早早地背着书包去排队,晚上闭馆前再离开,这里有冷气又安静,比家里的学习效率高太多。
一直到高三上学期开学半个月后,许岛蜻才比完赛回学校,最关心她成绩的当属班主任,第一时间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成绩没出来也不敢过于肯定,许岛蜻当着老吴面只敢说尽力了。老吴却以为她考得不太理想,叮嘱她现在全心全意准备高考。
其实考完二试出来那一刻,她就觉得这次应该稳了。当初教练说她只要能保证做出三道大题,进省队就没有问题,所以让她在数论和组合中暂时专攻一个模块。但她还是花了很多精力在数论上,刚好这次其他三道题目简单,只有数论难一点,而她大爆发做完四道题。
十月中旬成绩公布,许岛蜻毫无悬念地稳进省队。于是她再度停课,准备一月份的全国赛。
巧的是,这一年全国赛的地点就在本市,她之前去的网吧旁边的那所大学,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环境不适应。
这几个月,除了无止境地做题,她还去参加过一次北京的培训,也是这次,她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和强队的差距。在她冥思苦想才有一点头绪时,别人已经有了多种解法。培训老师留下的模拟题,她从来没有一次能做完。
好在她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也早习惯了这种无力感,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国家二等奖。
然而她从小到大的考运一直不错,别人都是求上而得中,她刚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