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叫来,有什么说清楚,她既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女郎,总不见得跟你计较这些。
你想嘛,这个事儿又怪不着你们夫妇两个。
要是官家也中意她,觉得她是能做肃王妃的人,就算有十个蜀王,不是也改变不了官家的想法吗?
官家圣人都中意她,那肃王妃便非她莫属。
现在既然不成了,那就是她自己本身有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跟蜀王殿下也没关系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道理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要让当事人这么想,那恐怕是有些难。
裴清沅也劝:“是啊,你这样纠结,回头劳心伤,再动了胎气,不值当得。心里放不下就说清楚,要是不想当回事儿,就不用管。”
就这么着,姜莞做了决定,叫人到顾家去请了魏宝令到蜀王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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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宝令来的时候倒是没带着魏宝嬿。
她自己也是聪明人,自然晓得姜莞八成有事情同她说,才特意派人到顾府去请她。
原本魏宝嬿是缠着闹着要跟她一块儿到蜀王府来玩的,被魏宝令三言两语哄着就给劝了回去。
而至于有什么事,魏宝令大抵也能够猜得出来。
毕竟郑家一出事,赵奕和郑双雪分别被带到了肃王府和蜀王府。
那些事情,郑双雪一定知道。
她进了蜀王府,要给郑家求情,想方设法救一救自己母族,有些话拿出来说给姜莞听,也无可厚非。
就这样一路向着,长宁已经引着魏宝令入了屋中。
屋内如今是不熏香的,姜莞受不住那个味道,从前格外喜欢的香,如今也不受用了。
都换成了新鲜的瓜果,或者是每日早起去摘的新鲜花朵来,一室馨香,好闻的不得了。
不过魏宝令是没想着周宛宁和裴清沅也都在的。
她面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难得王妃特意到家里去叫我,我原本今儿没打算出门呢。姑母说朝廷里又出了事,盛京虽说瞧着是热闹不减,但实则人心惶惶,都怕祸累自身的,前几日就专门交代了,若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到外面走动了。
三娘最是个活泼性子安静不下来,这几日我都在家里看着她。
可巧了王妃派人到府上叫我来王府说说话,我便想了想,大约王妃是有话要说与我说的,也没带上三娘,就过来了。”
她这就算是自己先把话给挑明了。
裴清沅和周宛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想到。
姜莞叫她坐下说话。
她既然都这么直接了,那实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于是等到魏宝令一落座,她就叹了口气开了口:“王兄那个事儿……”
她缓了一声,似乎为难,连叹气声都越发明显了一些:“宝令表姐,并不是王爷和我对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的脾气秉性,这一路上王爷和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家世门第,样貌脾性,自然都是挑在大拇哥上,没得说。
可这事儿不成。母后如今身上不爽利,好些事情都顾不上,先头我和王爷大婚,那都是贵妃一手操持的,父皇好些事情不想叫母后劳心,已经不让她操心插手了。
如今外面的许多事都不叫她知道,免得乱了她的心。
表姐这种时候冒尖儿,落在父皇眼里,反而不好。
要说起来都要怪阿月,在母后面前多嘴说了几句。”
魏宝令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真不至于说这些。
没那个必要。
是不是对她挑剔,她自己心里明白。
眼下来说这些,反而让人觉得没劲。
魏宝令倒直接的很:“我心里没什么,所以即便知道了这些,也从没跟人说起来过,更没有抱怨过什么。
没能入官家的眼,是我自己不济,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再者说了,姑母之前斥责二娘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儿听着。
魏家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我心里也大概有数,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还想着去攀肃王殿下这高枝儿。
若是个寻常士族郎君,有姑母在,倒也不是不成。
可那是肃王殿下,我实在是不敢想。
更不要说我族叔才坏了事,案子才审结,连罪都还没定。
虽然是不牵累我们家,可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魏字,旁人也总要对我们家指指点点。
这种时候,我就更配不上肃王殿下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柔柔弱弱的,声音轻飘飘,好像真的是打从心眼里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