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知道,那个莫尹是假的。
真正的莫尹躲在那个虚假的空壳后,一直在充满着恶意地注视着他。
可人的感情怎么可能收放自如地控制?
已经给了的心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
裴清咬着牙,身体的极度快感和心灵的极度痛苦扭曲交织。
他伏在莫尹身上,呼吸轻喘地喷洒在莫尹的脖颈处,眼浓烈地注视着昏过去的人,手掌不自觉地又放在了莫尹脸上轻轻抚摸。
“你在干什么?”
冷冷的声音传来,裴清转过脸。
门口,裴明疏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拉着门。
裴清面色急剧冷漠,捞起一旁的薄被盖住两人,“你没长眼睛?”
裴明疏关上门,缓步过来。
床上凌乱无比,两人的衣服散落各处,床单也都皱成了一团,可以想见刚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我让你别伤害他。”
裴明疏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怒意。
“我伤害他了吗?我看他爽得要命,“裴清冷淡道,“你别忘了,在他心里你比我更恶心,跟你上床,对他来说才是伤害。”
裴明疏直接把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相连的两人分开,莫尹那双无法自控的腿还随着裴清的动作一齐甩了一下,薄被甩开,绯色的大腿,液体鲜明滑落。
在莫尹熟睡不知情的时候,裴家兄弟又打了一架。
等他醒来时,发现坐在他床边的裴明疏脸上的伤看上去比前一天还要更严重,他盯着裴明疏看了一会儿,道:“水。”
裴明疏给他倒了杯水,扶他起身坐好,把水杯递给他。
莫尹伸手时才发现手腕上糊了一层晶莹泛白的药膏。
莫尹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水。
裴明疏坐在他床边,沉默地像一幅画。
莫尹喝完水把水杯放下,他手一歪,水杯砸在了地板上,玻璃杯瞬间碎片四溅,莫尹看向裴明疏,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裴明疏一动不动,莫尹看他这副样子也觉得没劲,打量了下自己的手腕,其实他的手腕没什么,也不知道是兄弟俩谁还兴师动众地给他涂了那么多药,八成是裴明疏吧,以裴清现在的脾气,干不出这种事来。
“疼吗?
莫尹看向裴明疏,裴明疏即使脸伤成了这样,依旧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失风度,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让他收拾好所有的情绪,
莫尹毫不迟疑道。
他还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执拗的有点天真的残忍。
“你死了我就开心了。”
裴明疏低下头,在莫尹眼睫上轻轻吻了一下,莫尹睫毛受惊似的打了下颤,向后躲了躲脸。
裴明疏对他微笑一一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好好休息。”
裴明疏将他的手拿开放在被子上,“药膏别沾水,有事叫佣人帮忙。”
莫尹又抓住他的袖子,“你别走,你说清楚再走。”
“十点公司还有会。”
“……”
“下午三点,“裴明疏用商量的口气道,“我回来再聊?”
莫尹觉得场面有些诡异,他放下手,眼睫低垂又抬起,一下一下地看裴明疏,最后认真道:“裴明疏,你是不是有病?”
“或许。”
“……”
自从得了精病以后他精多了是吧?
裴明疏又揉了下他的头发后离开。
莫尹扭头,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身上很干爽舒适。
脑海里隐隐约约地还回想起好像昨天晚上有谁把他抱到浴室洗澡,浴室里水汽弥漫,把他弄醒了,半梦半醒之间,那个人又把他抱出去,他躺回床上后,那人跪在床边从他的腰开始给他按摩,力道特别的熟悉,另一个人拉了他的手腕,冰凉的药膏涂在手上,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很舒服,就又睡了过去……
莫尹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
看来这真是个很牛逼的世界,有俩很牛逼的人,他得再细琢磨。
到底是什么还在支撑着他们?他得找出来,把它毁掉。